段怡既沒有點頭,亦是沒有搖頭,她朝著那邊城內門的方向指了指。
“這邊城未破,顧明睿又不是那雀兒,還能生了翅膀飛過邊城。那麼他定是還在那頭。鷓鴣山,葫蘆口,清峪河……先生覺得他被引到哪裡去的可能性最大?”
段怡在劍南軍中待的時日長,對這周圍的地形地貌都十分的熟悉,可以說將輿圖刻在了腦子裡。顧明睿帶來的可不是三瓜兩棗,那是一整支全副武裝的軍隊。
勢必是中了埋伏,有人將他引到了坑中裡去。
那鷓鴣山,葫蘆口,還有清峪河便是邊城附近最好設伏的三個險地。
鷓鴣山是最近的,再遠一些的是清峪河,葫蘆口最為偏僻。
見黃先生不言語,段怡並沒有在意,又道,“我自會派斥候前去查探,不過此番吐蕃軍大敗,我擔心困住他的人,怕夜長夢多,要在我們去之前,先下手為強。”
“若是顧明睿死了,顧家便絕後了,我外祖父絕對會一病不起。是以我打算直接領軍出城,擇其一先去一探。這邊城便交給先生了,我會將韋猛留在這裡,助先生守邊城,以防多與殺個回馬槍。”
“先生以為我先去哪一處比較好?”段怡再次問道。
黃先生遲疑了片刻,“老夫覺得是那葫蘆口。那葫蘆口乃是一處山谷,像是一個葫蘆一樣,肚子很大口子卻很小。”
“若是少將軍中了奸計,被困在谷中,那麼即便那吐蕃軍人不多,只要守住了出口,一樣可以叫他寸步難行。”
“其他兩處地方,不管是鷓鴣山,還有清峪河,險是險,卻不至於會一個人都逃不出來。少將軍對邊城不甚熟悉,一不小心著了人的道,也不是不可能。”
段怡挑了挑眉,壓低了聲音,“先生且守好邊城。我等去去就來,今夜子時夜襲敵營。殺了劍南軍這麼多人,又豈能叫他們舒舒服服的見著明日的太陽?”
黃先生一凜,朝著段怡拱了拱手,“諾!”
段怡衝著他點了點頭,翻身上了戰馬,她對著韋猛做了一個手勢,韋猛重重的點了點頭,而那邊的蘇筠則是心領神會的上了馬,跟在段怡身邊飛奔著朝著內城城門而去。
“徐易,領著人隨我去葫蘆口。”
行到門邊,段怡衝著還在罵罵咧咧的徐易喊道,徐易眼睛一亮,嚷嚷出聲,“來叻!葫蘆口是什麼地方?剛才主公作何不痛打落水狗?”
“那番狗擾我邊境,殺我兄弟,按照老徐的想法,咱們就應該殺將出去,直接摁死那些癟犢子!我們段家軍的人,有的是一身血氣!”
徐易說著,揮舞著手中的大砍刀,看上去像是一個張牙舞爪的螃蟹。
段怡跑了一段,回過頭去,看向了那黃先生。
他躬著身子,一直沒有直起腰,從這裡只能瞧見,他的帽子頂。
段怡眯了眯眼睛,鄙視的看了徐易一眼,“這不是給你機會,叫你大殺八方麼?”
徐易甩了甩頭,“主公莫要驢我?這裡是內城門,往前走便是咱們來的路,吐蕃大軍若是在這頭,那還圍什麼邊城,直接衝到錦城去,拿下整個劍南道了。”
段怡勾了勾了嘴角,領著大軍下了官道,朝著葫蘆口的方向而去。
徐易初次來西關,搞不清楚狀況,“主公咱們去哪裡?”
那邊蘇筠跟了上來,“段三,咱們可是要去葫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