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給何羽鞍看,意思無比明顯,這就準備放下了,何羽鞍卻像瞎了一樣:蘋果還沒削好。
我賀言還是把髒話忍了下去,找紙巾包住了出血的地方,繼續下刀。
他現在開始懷疑何羽鞍的說法了,這哪裡像欣賞他主動推薦他的樣子,跟他有仇差不多。
何羽鞍看著賀言的動作,緩緩道:看來你也沒有騙孫煜。他上次跟我抱怨,說那個塞進來客串的愛豆,粉絲拿著相機在劇組偷拍就算了,本人也沒事找事耍大牌,說什麼不會削蘋果,要改掉那場戲。
賀言自然不用去問那是誰,聽起來太耳熟了,分明就是自己幾個月前的親身經歷。他覺得傷口很疼。頭都抬不起來。
何羽鞍倒是挺閒適地半靠在沙發上,他想看出賀言的表情,那張精緻的、看不出太多情緒的臉,依然是無比平靜,這讓他突然產生了一些惡趣味,甚至改了心思。
退出的事情,我沒同意。何羽鞍說,你可以說跟節目組商量好了,我也可以今晚就發個朋友圈或者微博影射一下你,節目組本來也對你不爽,不會反對,正好看戲。
你試試別人信不信你那編出來的病。
讓平臺以後不要再請你這個麻煩一點,可能一個電話不行,起碼兩個。
草。
草你媽的。
我草你媽的。
你有病吧我草你媽的。
賀言很想這樣罵出來,或者那個說實話的詛咒突然靈驗,讓他可以順暢地、毫無阻礙地狂罵面前的何羽鞍,哪怕他馬上就要後悔要滑跪。
但偏偏這個時候,他只能做一個正常人,只能聽著何羽鞍毫不客氣地用言語扇著他的臉,說沒有商量的餘地,讓他收拾一下明天好好去錄節目。
為什麼?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問,我也沒那麼獨特吧。
一個眼看就要被後浪拍死的所謂流量,一個沒有多少演技經驗的新人,隨便來個節目裡糊弄一下,有必要非要留住嗎?他覺得何羽鞍真是莫名其妙。
何羽鞍已經準備走了,他也猶疑了一下,但還是轉過身來。
你看起來,特別正常。何羽鞍回憶著,我問我們公司的小姑娘,她說你特別勵志,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但從來沒有自我放棄,翻遍過往都沒有黑料。
賀言懷疑自己的智商出了什麼問題,給了何羽鞍一個困惑的表情,想聽何羽鞍的進一步解釋。
一個真正偉大的演員,他的內心是應該有深淵的。他內心深處的幽暗與絕望,反哺成為他的特質。何羽鞍說,你這種,沒資格當演員,所以我想把你留下來看看。
最新的民法典規定,網路暴力犯法。當然,殺人一直都犯法。
眼見何羽鞍就這麼施施然走了,賀言默唸著提醒自己,要做個守法的公民。
不能出門把何羽鞍砍了。
旁邊的房子裡,和賀言一樣,崔遠洵也一夜沒有睡著。但他又是因為別的事情。
凌晨兩點的時候,他給班主任打了個影片電話。
班主任接了,剛接通就罵:你媽有沒有告訴你,打擾人家的時候要看看時間?
那您也沒睡嘛。崔遠洵不太在意,他很瞭解自己老師的作息,這個點對老師來說很正常。
我參加了一個綜藝,崔遠洵說,遇到張晝了。我發現我還是想不通。
張晝也是班主任以前的學生,崔遠洵對他稍微瞭解更多一些,私生活挺亂,男女不忌,毫不自律地消耗著體力與精氣神,卻一直以來被青睞,別人說張晝有那股靈氣。直到現在,別人給張晝的綜合評價仍然是a。
我這幾天看了那些人演戲,從最好的到最差的都看了,我不覺得我比誰差,但好像還是沒有找到我那個問題的答案。我沒有那種靈光一閃,好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