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晉覺得奇怪,循著這腳印的來路走過去,竟然發現是往孫老先生的院落。快到得孫先生的院落,路過一處林子,崔晉只覺得身側生風,護衛們才要動手,已經有個冰冰涼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別叫,打劫!”
兩名護衛原本都已經拔刀了,待看清楚挾持了周王的人,便默默的朝後退下去了。
崔晉哭笑不得,將她的手從自己臉上拉下來,只覺得涼的嚇人,便順勢握在手裡暖一暖:“你這大清早的怎麼在這裡?”她仍舊穿著親王侍衛的服色棉衣,連件大氅都未披著。
謝羽一臉的淘氣:“還不是我娘,她大清早丟下我跑去練拳,我一個人在被窩裡睡著有點涼,就出來溜溜。”
崔晉想到那串相反方向的腳印,低頭去瞧她的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在自己的靴子外面又反綁了一雙硬底鞋,這樣走的時候腳印卻是反方向的。
“你這是防著誰呢?”
謝羽一揚脖子,露出脖子上面青紫的印子,她的肌膚細潤瑩白,愈加顯的被掐過的青紫印子觸目驚心,她自己似乎並無所覺,調皮一笑:“你猜?”
崔晉被她逗樂了,解了自己大氅給她披,她嫌棄的推了回去:“你可別!上回帶你出去騎馬,回來就燒了好些日子,今兒讓了衣服給我,別又在寺裡燒幾日,到時候周院使得拿銀針扎我才解恨。我讓他當差都當不安生。”
崔晉對自己這個弱不經風的體質也沒辦法,只能笑笑:“你這是去哪兒?”
謝羽興奮道:“我帶你去找孫爺爺玩,寺裡有個孫爺爺,頭髮鬍子全白了,說話可風趣了,咱們去找他老人家玩兒吧。”
崔晉有幾分心虛:“孫爺爺……會不會不高興看到我?”
謝羽意有所指:“你只是跟我去玩的,有什麼打緊?我昨兒看到孫爺爺住的院子後面養著只受傷的小熊,咱們去瞧瞧吧?”
“這……不好吧?”
謝羽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到時候就說你是我二哥,被我硬拉來的。”她扯著崔晉到得孫銘的院門口,將腳上綁著的硬底鞋取下來才敲門。
門內無人應答,謝羽輕輕推開門,踮起腳尖往院子裡瞧,但見院子裡的積雪已經被人清理了一遍,只是此刻雪片鵝毛一般紛紛揚揚,不到一刻便又積了一層。
崔晉有點不安,立在門口不肯進去,被謝羽把扯了進去:“怕什麼呀,孫爺爺不吃人的。”看著特別的和氣,她昨兒走的時候都約好了有空來找他玩的。
崔晉從小在宮裡長大,此後去楚國十六年,一直都是揣測人心規行步矩,至少表面上從不曾越雷池一步,最大膽的行為也唯有私自回國這一件事。但遇上謝羽簡直令他沒辦法拒絕。
他被謝羽硬扯進了孫銘的院落,但見這位名滿大魏的博學鴻儒的院子與他住的那間寺中的客院並無區別,方方正正的小院子,屋舍簡單,院內植著幾株樹,有石桌石椅,很難從他的居處瞧出他的身份。
謝羽可沒有崔晉這麼重的心事,對她來說,孫銘就是新認識的一位老爺爺,最重要的是他的後院居然養著只小熊,這才是讓她好奇的地方。
既然進來了,崔晉便要按著禮數前去正廳拜訪孫銘,謝羽卻扯著他直往後院去:“咱們先看小熊,這麼冷的天也不知道它會不會被凍死?”
結果到得後面,卻看到孫老先生頂著大雪收拾熊窩,謝羽拉著崔晉過去,挽著袖子就要幫忙:“孫爺爺,我來幫你。”
孫銘回頭看到謝羽扯著個高瘦的青年過來了,頓時笑了:“阿羽怎麼來了?我聽說你受傷了,怎不在床上好生歇著?”
昨兒謝羽受傷之後,還是夏陽來孫銘院裡通知謝弦的。
“我不礙事的,塗了空智大師的藥,已經好多了,帶我二哥來玩。孫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