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了。
後面的野豬已經在程家兄妹十步開外了。
謝羽額頭的汗大顆大顆滴了下來,只覺得手中汗溼,很怕連弓弦也拉不開。她從未經歷過這等兇險的場面,但卻不能讓程旭擋在
對面的程彰在驚怕之下,已經挑起了三頭野豬砸中了野豬群,好幾只野豬被他砸中了脊樑骨,其餘的野豬更亂成了一團,不知從何而逃。
一側圍過來的禁軍亦亂箭齊發,周圍箭雨迫使得瘋狂奔跑的野豬終於朝著並無威脅的懸崖一側衝了過去。
當先的野豬衝過去之後,看到懸岸已經晚了,一頭栽了下去。
後面的野豬此刻早已經失去了判斷力,只追隨著前面的野豬衝了過去……
謝羽擦一把額頭的汗,轉頭看到程旭複雜的眼神。他眼裡有疼惜憐愛,在野豬的慘嚎聲,禁軍的呼喝聲中,忽輕聲道:“阿羽這些年,吃過很多苦吧。”
他說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程家唯一的掌珠,原本應該是被三個哥哥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哪怕天真驕縱些,也不必如此勇敢。
勇敢的教他心痛!
謝羽卻笑的得意:“二哥想多了,我只是膽大愛逞英雄而已。”她遺憾道:“可惜從來沒有美人給我救。”
兄妹倆心有靈犀,大笑不止,齊齊轉頭去看早就嚇傻的閆宗煜,程旭還道:“阿羽也別太自謙,閆美人不是在此嘛。”
閆宗煜:“……程二你還是兄弟嗎?”拿兄弟來逗你妹子開心!
兄妹倆在馬上雙擊掌,相視而笑,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神彩飛揚的自己。
程彰提著把血淋淋的□□衝了過來,破口大罵:“程旭你是不是一天不捱揍就皮子癢的厲害?誰讓你跑到獵苑來的?”不過在低頭看到被箭射中瞳孔穿腦而亡的野豬,到底還是收了聲。
程旭對上程彰,從來就沒個正形,哪怕當著閆宗煜,也是話裡帶刺:“父親這話說的,我不是跟著父親來冬狩的嗎?不進獵苑哪叫冬狩啊,傳出去豈不丟了您程大將軍的臉面!”他抬抬下巴,頗有幾分惡意道:“這不是打幾隻獵物給父親下酒嘛,父親還對兒子不滿意!”
其實見識過了程旭的箭術,如果是以前,程彰肯定要震驚不已,好好審審這個兒子。但是方才在對面的時候,他被另外一件事情給震驚到了,相對於兒子的找茬,那才是令他震驚不已的。
隔著奔跑的野豬群,謝羽在馬上彎弓搭箭的樣子……與謝弦太像了!恍惚是少女時代的謝弦迎面而來,那一刻程彰的心跳都差點停止。
他在那一頭奔跑,衝口喊了一聲:“阿弦——”幸好野豬的慘嚎聲太響,周圍人聲鼎沸,旁人根本沒聽到他的那聲呼喚。
“阿羽姑娘……”他艱難道:“阿羽姑娘……”在謝羽似笑非笑的神色裡,終於問不下去了。
問她的父母家人?
以前又不是沒問過。
她如果願意說,早就說了,又何必要等到今時今日。
程彰這時候再注意到她騎著的正是程卓派人從幽州給他送來的那匹赤兔胭脂獸,居然也沒有責怪程旭。
若在以往,程旭要是將家中的好馬送給他在外面的狐朋狗友,那還不得被程彰給打斷了腿,簡直是在剜他的肉。但是方才見識過了謝羽在馬上的英姿,他忽然就沉默了下來。
這時候閆國熹才騎著馬衝了過來,拉著閆宗煜看個不住:“煜兒,你沒受傷吧?有沒有哪裡傷著了?”
比起程家父子倆之間沉默的尷尬,閆家這對看起來才是親父子。
禁軍開始收拾方才被射傷受傷的野豬,程彰與閆國熹帶著三人過去與魏帝行禮,魏帝還誇道:“程卿還說兒子不爭氣,朕瞧著他這箭術卻是極佳。”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