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露水。當今早疑心齊王有不臣之心,無奈對方滑不溜手,至今仍未抓住他的把柄,不敢輕舉妄動,他祖孫三代經營,在青徐一帶的勢力盤根錯節,可謂牽一髮而動全身。世人都謂天子忌憚汝南王司徒徵,卻不知那只是個幌子,在西北那麼些年,天子兵權說收便收,他只能雙手將兵符捧上去。
這些事衛十一郎自然不會與姜二孃和盤托出,因緣際會,萍水相逢,他們同行了一段路,姜悔於他有恩,他便要盡力護她周全,將她全須全尾地送回去,僅此而已。
阿杏的心大約是個漏斗,什麼事也裝不住,吃飽喝足了睏意上來,眼看著倒頭便要睡,鍾薈趕緊將她推醒,阿杏這才想起她家小娘子的囑咐,對衛琇道:“勞煩衛公子迴避片刻,咱們家小娘子要洗洗那個那個”
衛琇有何不明白的?尷尬地欠了欠身便逃也似地奪門而出,不過那婢子是個天生的大嗓門,即便他無意偷聽,那語聲仍舊不屈不撓地往他耳朵裡鑽。
“哎喲小娘子你作甚麼捅奴婢,奴婢又沒把那兩個字說出口哎喲哎喲小娘子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那婢子一邊笑一邊哀嚎。
姜二孃不知低低說了句什麼,阿杏又帶了哭腔道:“小娘子,您怎麼不同奴婢說啊,奴婢可以背您啊,這好好的一雙腳磨成這樣,往後叫郎君嫌棄可如何是好!”
這婢子倒是未雨綢繆,衛琇心道,隨即有些動容,兩日相處下來,這姜家小娘子著實出乎他的意料,一個□□歲的小女童,突逢鉅變,離開家和親人,在這荒山野嶺中辛苦跋涉,可從頭至尾沒有哭過一回,也沒有叫過一聲苦,甚至還時常反過來操心他,彷彿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姊姊。
衛十一郎正感佩,阿杏的聲音又飄了過來:“沒味道啊,哪裡臭了,奴婢聞聞看,挺香啊,跟魚鮓似的哎喲娘子莫掐莫掐好好好,咱們洗咱們洗,奴婢去燒水”
過了小半個時辰,只聽阿杏扯著嗓子喊道:“衛公子,咱們完事了,您請進來吧!”
衛琇回到屋裡,覺得有些口渴,去找水喝,發現吃得苦耐得勞的姜家小娘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有機會便要故態復萌驕奢淫逸一把,幾乎將滿滿兩個水囊都倒空了,不知拿去洗了什麼,只給他留下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