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在空中抓握,軀幹卻被那死士用膝蓋死命抵住,他無法呼吸,憋得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中脫出來,脖頸上的青筋像爬蟲一樣鼓起,他想呼喊,想痛罵,可是發不出聲音來。”
他不信自己會死,他這樣的人怎麼會死得如此輕易,如此可恥,他的大業還未成功,他要去殺了那逆子,還有衛瀅,毒婦,賤人,王妃,衛瀅,阿瀅,他要找她好好問問清楚,他不信她想置他於死地。
直到最後,他突然意識到絞住他脖頸的是什麼,那是二十年前他送給王妃的琴。
銅門緩緩地開啟,月光撒進殿中,像一匹銀白色的緞子。
齊王妃衛瀅站在那匹緞子的邊緣,往黑暗中望了一眼,只依稀看到些形狀莫辨的黑影,屋子裡寧謐寂靜,只有夜風送來陣陣血腥氣,時濃時淡,並不讓人嫌惡。
“你要進去麼?”王妃轉身問世子。
齊王世子司徒遠垂下眼簾搖了搖頭。
衛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裡流露出些許愛憐:“那便罷了,我也不必看了。”
說完吩咐身後的侍衛:“你帶幾個可靠的人把殿中清理乾淨,送齊王殿下回他自己的寢殿。”
“阿耶身上的傷”司徒遠忍不住道。
“自會有人安排妥當,你不必擔心,”王妃輕描淡寫地道,“廣成殿那邊不知如何了,我們去看看。”
說完自顧自地回身往廊廡下走去,世子在後頭望著嫡母的背影,只見她身姿端雅而輕盈,素白的斗篷在風中飄拂,映著如水的月色,像噩夢結束時睜開雙眼看見的那道光。
王妃走出幾步,似是發覺他沒有跟上來,便轉過身來,像小時候一樣朝他伸出手:“走吧,今夜還很長。”
生變
齊王側妃高氏在睡夢中被一陣喧鬧嘈雜的聲響吵醒。
她此時還沒想到是出了事, 怒多於懼,皺了皺眉睜開眼, 騰地坐起身,正要喚婢子來問個明白,貼身侍婢阿梅便火燒火燎地跑到帳前跪下來:“娘子,王爺薨了!”
“什麼?”高側妃茫然地瞪視著前方, “誰?王爺怎麼了?”
“王爺沒啦!”阿梅抹著眼淚道,“王妃和世子帶了好多人來, 把咱們廣成殿給圍起來了!說是要捉你呢!”
“王爺沒了?怎麼就沒了?”高氏緊緊揪住阿梅的袖子, 像抓著救命稻草似地,“他們捉我做什麼?對了, 阿迅呢?你快點找人去叫阿迅來!”
話音剛落, 門外傳來“嘭嘭”的巨響,廣成殿裡的侍女和內寺哭作一團,慌慌張張地往遠離門口的角落裡躲。
“阿迅, 快去找!快啊!”高氏沒了主心骨,語無倫次地道。
“殿外都是人, 奴婢出不去呀!”
撞門聲一下比一下響, 擂戰鼓似的,阿梅心驚肉跳,慌慌張張地把袖子拼命往外拽——王妃和世子是衝著側妃來的, 他們這些奴婢躲開點說不定還能撿回一條命,留在她近旁可就凶多吉少了。
“你個落井下石的下賤胚子!”高氏覺察出她的意圖,一個巴掌朝她扇去, 無奈嚇得手腳發軟,使不出什麼力道。
阿梅臉上捱了一下,越發顧不得什麼上下尊卑了,使勁掰開她的手,把她一把推倒在床上,急急忙忙蹲到牆邊的青銅大花瓶後頭去了。
就在這時,厚重的木門轟隆一聲開了。
齊王妃和世子司徒遠帶著一隊侍衛不緊不慢的走進殿中,血腥氣像潮水漫上沙灘一樣漫進屋裡。
高氏嚇得鑽進帳中,在角落裡縮成一團,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忍不住自欺欺人地閉上了眼睛。
“高氏,你與乃父高謐、乃兄高儉、逆賊司徒迅,讒諂惑主、以卑陵尊、以下犯上、謀害主君,你可知罪?”齊王妃面容沉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