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呆的季嬤嬤晾在一邊,讓阿棗將玉佩系在裙上,伸出比玉還白的手指,慢條斯理地順了順彩絲纓絡,方才轉過頭對阿杏道,“在我院裡當差,不需多機靈聰敏,緊要的是知道什麼當說,什麼不當說,什麼當過問,什麼不當過問,你年歲還小,規矩可以慢慢學,季嬤嬤是老人了,你可向她求教求教何謂本份。”
阿杏還懵懵懂懂地一知半解,覺著自己彷彿被小娘子教訓了,但話裡話外又似乎有別的意思,心思如同鏽了的鐵軸一般艱難轉了轉,發現自己並沒有挨罰,便心寬地俯首唱了個喏,不去多想了。
其他人卻都聽懂了二娘子指桑罵槐的弦外之音,季嬤嬤平日沒少作威作福,這院裡的婢子哪個沒吃過她的排揎?
阿棗爭強好勝,尤其和她不對付,此時忍不住落井下石道:“是啊是啊,阿杏你好好跟著季嬤嬤學學,切不可學那起不識好歹的刁奴,仗著小娘子馭下寬仁蹬鼻子上臉,倒對主人指手畫腳起來。”
季嬤嬤彷彿被打了個大耳刮子,臉頰上火辣辣得疼,努了努嘴,到底不敢當著二娘子的面發作,只能恨恨地剜了阿棗一眼,怏怏地告退了去院裡尋粗使婢子的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