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育她後沒修養好,落下了病根,是以每年秋冬都會去山中的莊園裡調養,鍾薈早些年身子還算旺健時總是隨行,可謂輕車熟路。
其餘兩人是有生以來第一遭,既好奇又躊躇,兩人見了冰天雪地裡冒熱氣的水潭子都歎為觀止,連姜明淅這見過大世面的小娘子都沒說出什麼不屑一顧的酸來。
三人由各自的婢子伺候著脫了外衣,只著中衣下了水,久違的舒適感受席捲了鍾薈全身,大娘子舒坦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三娘子也欲蓋彌彰地道:“呼,和在浴桶中也就是彷彿嘛!”可她臉上的神情卻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如何會彷彿呢?這一夜月明星稀,銀光遍灑在遠近起伏的山巒上,近處的草木銀裝素裹,在月下暈著冷冷微光,遠處松林影影綽綽,四周萬籟俱寂,唯聞聲聲雪落。
常言道歡時易過,十來日的光陰眨眼間便從指縫中溜走,到了啟程回家的日子,家中派出的牛車星夜趕路,一早就到了莊園門外。
僕婦們前一夜已將行裝準備停當。阿棗眼看著天色快大亮了,她家小娘子的床榻上還毫無動靜,只得輕輕撩開帳幔道:“小娘子,該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