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搖頭,下了學便以求教為名與庶兄推敲經義,見縫插針地點撥他一二,姜悔一發覺得這位據稱不學無術的嫡妹每每在不經意間直切要害,與她一番探討受益匪淺,比獨自閉門造車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老太太對兄妹倆的過從睜隻眼閉隻眼,曾夫人就更不好置喙了。
蒲桃搬入南丙院的事為府裡上下人等提供了一時的談資,她在姜大郎那群鶯鶯燕燕中姿色只能算中等,眾人都以為姜大郎至多不過日便要撂開手,然而這回姜大郎卻出乎意料的長情,竟彷彿在那小院裡紮了根,似模似樣地過起了成雙捉對的小日子來,坐則疊股,立則並肩,連口酒都要嘴對嘴地哺,旖旎之情難以備述。
那些見風就是雨的刁鑽下人們便私下裡傳說這府里約莫是要出個小夫人了。
不過姜大郎後院裡的風雲傳不到鍾薈這種閨閣小娘子的耳朵裡,她只知那喬家娘子到哪裡都不會叫自己吃虧,在她手上沒討到便宜,一轉身便叫她吃了個啞巴虧——婢子成了阿耶的房裡人,她的閨譽還要不要了?得虧是姜家這種不講究的門戶,橫豎蝨多不怕癢,荒唐事不在乎多這一樁。
這日鍾薈晨起盥櫛已畢,穿了身家常桃紅色綺羅衣過鬆柏院請安,不期曾氏與三娘子也在。
姜老太太箕坐在榻上,曾氏和三娘子母女一人一席坐在她對面,鍾薈略一掃老太太鍋底似的臉色和繃緊的下頜,便知曾氏又在鬧么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