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就你和季嬤嬤兩人有機會進去,除非那顆寶石自己生了雙翼飛出來,否則必然是你做的。”
蒲桃渾身戰慄,張皇失措地跪倒在地:“奴婢不敢欺瞞娘子,季嬤嬤囂張跋扈,奴婢與她素有仇怨,偶然發覺她屢次三番偷盜娘子的財物出去變賣,便瞅準了機會栽贓,奴婢一時激憤,實在是糊塗,求小娘子責罰。”說完連磕了幾個頭。
鍾薈搖搖頭嘆道:“都這時候了你還不願與我開誠佈公,若是阿棗一時想不開做出這等傻事我還能信,你?你不是這樣的人。你不想說,那我替你說吧,若是哪裡說得不中,請你隨時指正。”
蒲桃默不做聲低垂著頭,眼裡淚光閃爍。
“從哪裡開始說好呢?”鍾薈以指尖點點嘴角,若有所思地道,“就從我臘月裡落水一事說起罷。我落水時身邊只有阿柰一人——阿杏家去了,阿棗被夫人院子裡的邱嬤嬤叫去幫忙,你突然急病告假,阿柰才頂替了你,後來的事也都知道了,我不慎失足落水,阿柰一家被賣,這些似乎都是巧合對不對?”
“不過巧合多了,難免叫人生出些疑竇來,我忍不住想,若是那日你沒病會怎樣,以你謹慎持重的性子,想必我是不會落水的。”鍾薈頓了頓,撥弄了一下手腕上的金釧兒,上面的一排小金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二娘子就在這餘韻裡用同樣輕快的語氣說道:“可若是那日我必須落水呢?那你豈不是恰巧躲過了一劫?那些時候我哪兒也不能去,只好整日整日在床上躺著,你知道,人閒得慌了就容易多想,於是我就順著這個念頭想下去,竟也是個合情合理的故事呢,我說來與你聽聽。”
“有人要我寒冬臘月跌入水裡病一場——不是要我的命,八成是為了叫我那段時日出不了門,至於為什麼,我想她也不會告訴你,我也就不問了。
“這院子裡,阿柰和你是她院子裡撥來的,明擺著是她的人,季嬤嬤半明半暗——本來應該是全暗的,可惜她太蠢,又沉不住氣,恨不得嚷嚷得全京城都知道她靠上了夫人這棵大樹。三人裡該選誰辦這趟差呢?
“若我是她,第一不會選季嬤嬤,因為蠢人總是容易壞事,第二不會選你,因為你太聰明,聰明人會為自己打算,變數太多,若是我就會選阿柰。可惜那人沒我聰明,她選了你。”鍾薈說到此處看了看蒲桃,可惜人家此時沒什麼心情捧她唱,二娘子只好收起無處安放的虛榮心,接著往下講。
“主人的吩咐你自然不敢不從,你領了這差事,心知自己是個棄子了,無論事成或事敗,你總是難辭其咎的,不是被打就是被賣——後來阿柰果然被打了一頓賣了。”
“你不知道夫人,”蒲桃悽然道,“以我對她的瞭解,阿柰一家能不能活下去都難說,就算能撿條命,多半也說不了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