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無印可不怕她翻臉:“我這不是聽說你為周王效力,便想著從前之事一筆勾銷,往後但有生意,還請你介紹呢。”
謝羽跟姜無印樑子結的太深,她可不認為心高氣傲的姜無印會有求自己的一天,他這是多半憋著壞呢,因此反問道:“若是我不同意呢?你是不是有別的法子迫我就範?”
姜無印道:“謝大掌櫃以前不往洛陽京中發展,只在南面活動,我倒是比較好奇,謝少東來京中,是謝家要在京中發展呢,還是謝少東自己的意思,攀上了周王這棵大樹,往後只是屈居周王府做個小小管事?”
謝羽沒料到姜無印竟然知道自己在周王府的事情,而且似乎還極為熟悉的樣子,總覺得他往周王府送信約自己出來,就不懷好意。
“姜無印,你這算是打探訊息來了?”
姜無印似乎預設了,還舉杯道:“咱們難得在京中相聚,好歹也算故人了,坐下來共飲幾杯,何必開口就劍拔弩張呢?”
對方知道了她在周王府做著管事,而謝羽還不知道姜無印在京中的深淺。她拍拍胸口,露出幾分小女孩的頑皮:“誰讓你以前那麼嚇人,突然這麼客氣,我不是有點受寵若驚嘛。”主動舉起杯:“不如就借這杯酒將從前舊怨一筆勾銷,往後和平共處如何?”
也不知道姜無印信了沒有,他果然舉杯與謝羽共飲:“謝少東的意思,正是在下的意思。”
謝羽很想打聽一番,他有無向謝弦通風報信,但又覺得有點滅自己的威風,到底忍了下來,只與姜無印頻頻推杯換盞,倒營造出了一番賓主和樂的假象。
就在謝羽赴姜無印酒局的時候,遠在安和的謝弦已經沿著她曾經走過的路到了洛陽。
謝弦越往北面走,眉頭皺的越緊,沒想到女兒如此大膽包天,早告誡過不許她亂跑。也不知道她是被人挾持了,還是為著穆原。
都是她平日對這丫頭太過鬆散,管束不夠。
春和與夏陽也知謝羽此次闖了大禍,並不敢深勸謝弦,一路之上也只是打岔。
“小孩子好奇心重,聽得哪裡繁華就往哪裡跑,哪裡還將大人的告誡記在心上呢。”春和感嘆的好似自己生養過孩子一般。
夏陽忙忙接上:“可不是嘛。瞧瞧穆小六這小崽子,都敢不經咱們同意悄悄跟上來,何況阿羽是個閒不住的性子。”又對謝羽往北面跑做出了大膽猜測:“當日穆原被擒,阿羽肯定是想著救下穆原,這才被脅迫而來。”
她說的穆小六可憐巴巴往門口挪了挪,恨不得在三人面前隱形。
謝弦當日離開安和鎮,總覺得後面有人跟著,也不當一回事,到第三日上這種感覺越發的明顯了,夏陽便隱在路旁,讓謝弦與春和先坐著馬車而行,這才揪住了跟蹤她們的穆小六。
穆小六一見事敗,雖然不敢抱著謝弦不撒手,可是卻抱著春和的腿大哭不止,死活不肯回去。
他想的明白,回去等著自己的便是親爹的棍子,說不定半年都要臥床養傷,但是跟著謝弦離開穆寨,那就避免了父子相殘。
“……春姑姑一定要救救我!我已經是個沒孃的孩子了,就算被我爹打死也沒人會心疼半分,只求姑姑疼我!我跟著大掌櫃去找大當家,往後大掌櫃讓我往東,我不敢往西,讓我打狗,我決不攆雞……”
謝弦頭疼的看著眼前瘦猴一般的小子,只覺得他這套唱唸作打的作派十分熟悉,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家閨女做這套最拿手,因為這招避過無數次她的責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