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寫詩作文不太感興趣,但對兵法痴迷,後來掌軍,請功的奏摺都多是手下幕僚代筆,順便向皇帝陛下表功煽情稱頌,真要他自己寫,簡煉之極。
拍馬屁對他來說是件比較生疏的事兒。
程彰被閨女一句話給噎住了,運氣半晌才能平靜下來,朝程卓道:“老大,鬆開她。”
程卓無奈鬆開了謝羽,遞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暗中猜測程彰是要罰這丫頭跪祠堂還是挨家法,反正敢大著膽子頂撞他,還膽敢往宮裡去告狀,這也太無法無天了些。
謝羽一旦被鬆開,立刻就恢復了話癆的本性,嚷嚷道:“學有所長,並不是每個人都似爹爹你一般擅長帶兵打仗,天生是掌軍之材。也有擅長讀書的,就跟我三哥似的,你老是覺得他不成材,就算現在把他丟到軍中,暫時無戰事,難道讓他一輩子靠著父蔭做個七品校尉?還不如讓他科考入仕,能走到哪裡,全看他自己的本事,到時候也怨不著你!再說,當兵難道不是盼著一輩子天下太平,不起戰事嗎?非要生靈塗炭才有機會成就一代名將,你是想讓家裡哥哥們都有成為一代名將的機會嗎?這也太可怕了!”
饒是程卓掌兵多年,也不禁為這丫頭的口才而折服,她說的這些道理淺顯易懂,但是往日定然是無人向程彰嚷嚷過。程家吃了幾輩子沙場飯,都是拿命搏個前程富貴,這在程彰的心裡已經成為了程家子弟的必經之路,忽然之間出來程智這個異類,跟程旭那位紈絝,做父親的真是心累的不行。
也不知道程彰是被她給說服了,還是被小丫頭無畏的神色給鎮住了,反正他放下了棍子,聲音也平和了下來:“你們今日去宮裡所為何事?”
謝羽可不懂得見好就收,特別是面對程彰的時候。他擺出這種大家長審問的態度,與謝弦教育方式截然不同,她跟程彰父女倆又不似跟謝弦一般親暱,關鍵時刻還能猴上去撒潑耍賴:“爹爹你這就是明知故問了,都跑來興師問罪了還要來問我跟三哥!”
程智可從來不敢這麼跟程彰說話,忙開口迴護謝羽:“都是兒子的錯!苗勝跑來要帶走我,阿羽堵在門口不肯讓他帶我走,兩下里起了衝突,阿羽帶著我進宮向陛下請求換人來審!”
程卓都有幾分後怕:“你這個丫頭,膽子也太大了,萬一陛下大怒呢?”
謝羽偷瞧程彰神色,見他似乎在聽,便笑嘻嘻道:“在陛下面前,我就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至多有點護短,不相信苗勝能夠秉公辦理,所以才一氣之下跑到宮裡告狀。反正年紀小,又是女子,若是大哥你跟爹爹憑哪一個進宮,恐怕陛下都要多想,覺得你們對他有意見,可偏偏是我,他肯定怪不到你們頭上。回頭等爹爹進宮去向陛下再請個罪,就說教女無方,反正一直是娘帶著我,就當我在外面無法無天慣了的,這件事也就過去了,還能換來三哥躲過一劫,不好嗎?”
程卓聽的目瞪口呆:“你一個小丫頭,哪來的這麼多心眼?”與魏帝也並不相熟,而且事發突然,卻能隨機應變,立刻就將苗勝擋了回去,進宮去求魏帝,且連退路都替家裡人想好日了。就算是他也想不出比這更穩妥的辦法了。
程彰虎著臉道:“胡鬧!下次不許這麼擅自作主了!”
謝羽對他虎著臉的樣子一點也不害怕,還笑盈盈道:“明明是苗勝在胡鬧,哪裡是我在胡鬧了。我這麼一鬧,陛下還聽取了我的建議,讓魯大人來調查三哥,不是皆大歡喜了?”
程彰一張臉都快板不住了,程卓肚裡悶笑,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他們兄弟三個在老父親手裡吃過多少棍子,偏偏到了妹妹這裡,全都破了例。
“你可見好就收吧!”
謝羽這次沒反駁長兄的話,還道:“爹爹跟大哥既然過來了,不如就吃過飯了再回去?”
程彰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