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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小公子不願行方便,那就休怪在下冒犯了”,內侍臉色一沉,對身後的兵士道,“搜。”
兵士們訓練有素,聞令立即分成三兩人一組,散往各間院落、館閣中搜查起來,另有一隊人快馬從後門出去追索姜二孃的蹤跡。
搜查之人很細緻,廚房、庫房、廁房都未放過,連修篁院裡一口乾涸的八角井也有人吊了繩索降下去查探了一番。好在那密道的暗門十分隱蔽,又是好幾十年前砌造的,經土氣侵蝕浸潤,表面看起來已與石壁融為一體。
那些人搜了足足大半個時辰,卻沒有姜二孃的影子,只抓獲一個老嬤嬤和幾個小婢子,無論如何威逼脅迫,幾個年紀小的只知搖頭痛苦,那些兵士都是老手了,看樣子就知這些粗使婢子是真不知情,便盯著那尖臉的大婢子和老嬤嬤審,兩人卻是三箴其口,那大婢子尤其硬氣,叫他們拔了兩片指甲疼暈了過去,澆醒了仍舊咬著牙不開口。
長官有令不得害人性命,他們又急於覆命,見實在審不出什麼,只得作罷了。
內侍的臉色越發陰沉得嚇人,不復適才的成竹在胸,他兀自思忖,滿是寒意的目光在姜悔青澀的臉上來回打量,姜悔硬著頭皮迎上那淬了毒一般的注視,愣是沒有露出破綻。
那內侍終是挑了挑細長的眉,冷冷對姜悔道:“小公子好大本事,看來是不願將令妹請出來了,可在下卻無法向中宮覆命,只得勞駕小公子隨我走一趟,親自向皇后娘娘解釋解釋,令妹一個大活人究竟去了哪裡。”說完不待他回答,命人將他雙手用皮帶縛了扔到馬上,自己與他同乘一匹,留下五六人繼續掘地三尺地搜查,帶著其餘兵士揚長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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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很窄,只能容一個成年人躬身透過,衛琇也需要低頭彎腰才能在其中行走,三人帶的蠟燭不多,一早將燈籠滅了,默不作聲地摸索著石壁往裡走了約莫半里,然後坐下等姜悔。一柱香的時間很快過去,鍾薈心急如焚,明知該果斷離去,身子卻像變成了磐石一般動彈不得,衛琇也不催促她,又陪著她等了一會兒。
阿杏見自家娘子遲遲不說話,最後終於忍不住輕聲試探道:“小娘子,咱們”
“我知道,阿兄大約來不了了。”鍾薈低著頭道,話一出口回聲陣陣,彷彿暗處藏著無數人在附和,她禁不住顫抖起來,阿杏騰出一隻手來攬住她,輕輕拍拍她的背。
隧道里寂靜無聲,衛琇清楚地聽見姜二孃的呼吸變得急促,想說些什麼能安慰人的話,搜腸刮肚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這種時候旁人是無能為力的,沒人比他更明白。
“走吧。”鍾薈使勁掐了掐手心,勉強鎮定下來,留在此處也是徒勞無益,折返回去更是白費了兄長一片苦心。
衛琇本以為姜二孃難免要傷心痛哭一番,不想她如此沉著和決然,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悶悶地應了一聲。
他走在最前面,阿杏殿後,將姜二孃護在中間,隧道里有些坑坑挖挖,衛琇怕姜二孃走不穩,摸索著將自己一邊衣帶遞過去:“牽著我的衣帶,腳下小心,”想了想又道,“你兄長許是一時脫不開身,未必有事。”
衛十一郎的話並不能叫她放下心來,卻叫她一下子驚醒過來,鍾、衛兩家的孩子自小一起長大,情分不比尋常,衛琇幾乎算是她半個弟弟。他才失去了家人,此時卻還反過來安慰自己,如何對得起七娘子和六郎等人的在天之靈?衛家只剩下十一郎了,鍾薈想到此處心裡便似針扎一般,她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也要盡力護他周全,渾然忘了自己變成了不滿十歲的小娘子,頭頂還不到十一郎的肩膀高。
鍾薈道了聲謝,伸手去抓他的衣帶,不小心碰到了他涼涼的手指,她自己倒不覺得有什麼,衛琇卻立即縮回手去,低聲向她道歉。鍾薈一手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