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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曇生眼睛一瞪拿扇子照他腦門上一敲:“少廢話,趕緊說!”
胡毋奎委屈地搓搓腦門道:“這月觀音你們都知道了,自小養在蕣華樓,衣錦饌玉的,衣食起居怕比那世家閨秀只有好沒有差,又延請了先生學琴瑟棋書,大約也是生來聰慧過人,就無有不精的……”
這鋪墊得冗長,連錢桐那好性子都耐不住了:“月觀音的事兒咱們都知曉,就說和衛十一那段故事吧!”
“莫要急,來龍去脈要說清,”胡毋奎偷偷覷了覷蕭九郎的臉色,發現他並無惱意,說書一般娓娓道來,“那時候月觀音還叫蘭月,一應教養都比著大家閨秀來,也和閨秀一樣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莫說送往迎來,你要是入不得三進,連塊衣角都見不著。”
“這也不過是姊妹人家吊人胃口抬高身價的尋常手段罷了。”錢桐不以為然道。
“誰說不是呢?”胡毋奎道,“不過蘭月長到十三四歲上,蕣華樓放出話來,將來得由她自己挑選恩客,當然,入不了三進的就甭肖想了。”
“這小算盤倒是打得不錯,”姜曇生回過味兒來了,冷笑道,“能入三進的哪個不是達官貴人,閉著眼睛隨便挑,橫豎蕣華樓虧不了!”
“姜兄真知灼見!”胡毋奎狗腿地恭維道,“就是這個理兒,不過這三進與二進還不同,不單看官位品秩,坊間傳聞蕣華樓主人手上有份名單,總共大概就那麼二十來人,每年不過新添一二人,也不知是按什麼排的,你若不在這名單上,即便是皇親國戚或者位列三公人家也照樣將你攔在門外。”
蕭九郎眉心一動,隨即不屑地一笑,他也聽過類似傳聞,不過一家妓館罷了,在不在名單上又如何?
“你們想想,那些位高權重的大人們大多人到中年,恐怕給蘭月當阿耶都嫌老,惟獨這衛郎以十六歲之齡晉身中書通事舍人,青春年少,容止無雙,妻妾全無,又潔身自好。年輕小娘子哪有不慕少艾的,那蘭月早上了心,等到他終於來了,隔著紗屏打量他,那真叫一見傾心,當即叫人撤去屏風,叫侍女抱了琴瑟來,自己取了瑟,將那張琴放在衛十一面前,楚楚道:‘久聞衛公子之琴堪比伯牙叔夜,不知奴今日是否有幸以瑟相和,共奏一曲《鳳求凰》?’哎喲,那宛轉低迴的態度真是叫人筋骨酥麻,是個男子都拒絕不了。”
“這衛十一郎慣會拿腔作勢又自恃門
算起來鍾薈已經有三四年沒見過衛琇了,說來也奇怪,小時候她難得出一回門,彷彿到哪兒都能見到他,而年歲漸長,四時八節出外遊玩的時候逐漸多了,偏偏九六城這麼巴掌大的地方一次也沒遇見過。
如今她已經很難將眼前這個身姿修長挺拔的男子與記憶中的少年郎聯絡起來了,眉目依稀能看出小時候的影子,只是眉宇間的稚氣已蕩然無存。
如今的衛琇鋒芒畢露,彷彿一把出鞘的寶劍,一舉手一投足,不經意間俱是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