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只覺唏噓,因是半個過來人,愈發覺得年表兄這侷促窘迫的模樣有些可憐,便嬉皮笑臉地替他解圍道:“年表兄這回又給咱們捎什麼好吃的來了?上回表叔母帶來的截餅好吃得緊,就是少了些,害我足足念想了大半年。”
“你這饞癆,鎮日就知道吃!”姜老太太拿手指戳了戳孫女腦袋,佯怒道。
年表兄只要不對著姜大娘便是一派落落大方,臉上的紅暈也慢慢退了下去,爽朗地笑著道:“阿婆莫說表妹,小娘子哪個不好吃來?我阿孃還生怕你們吃不慣,我回去同她一說不知有多高興。”
他一行說一行將禮單交劉氏呈給老太太,他一手山清水秀的小楷如同其人一樣周正,姜太太雖不識字,也是嘖嘖稱讚,再一看那禮單似乎比去年又長了些,便嗔怪道:“做什麼那麼見外,你們莊戶上才多少出息,自個兒省吃儉用的,今年年成又不好……”
年表兄便道:“不是什麼稀罕東西,老太太和表兄弟、表妹們不嫌棄就好。”
拉了會兒家常,姜老太太叫下人擺晚膳,一家人在松柏院用飯,姜曇生陪阿年飲酒,姜胖子能說會道,阿年雖沉默寡言,經商幾年有不少見識,兩人倒是相談甚歡,姜曇生便拍著胸脯保證,下回一定要做東請他去全京城最好的酒肆暢飲一番。
第二日一早,年表兄便將行囊收拾停當前去松柏院辭行了,姜老太太有意留他多住幾日,他一味推說臘月裡家中事情多,得回去幫著耶孃一起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