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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是我的不是了,”蒲桃似是有些懊悔,“昨日還是我和娘子提了,叫趙嬤嬤替她一回,沒想到令他們生了嫌隙”
“你就是濫好人,”阿棗哼了聲,輕蔑地道,“讓他們狗咬狗去,那些個老婆子個個一肚子心眼,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是不是娘子在喚我?”阿棗放下手中活計,側耳聽了聽,揚聲答道:“哎,來啦!”急急忙忙地朝二娘子書房裡跑去。
鍾薈擱下筆,揉了揉眼睛,她身前的黑檀書案上鋪著幾篇大字,半月型的紋石墨池已經快乾了。
那些字醜得十分別具一格,一筆一畫活像是蛞蝓爬過留下的痕跡,不過懂書的人便能看出那些字架子搭得極好,鍾薈搖了搖頭,下筆一快就這樣,不小心把上輩子的童子功帶了出來。
阿棗心說娘子這筆字真是叫人不忍看,偏偏還樂此不疲,一兩銀子一疊的雪浪紙就這麼造,她看著都有些心疼。
二娘子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揉揉手腕笑著道:“有些手痠,今日就寫到這裡吧,你去與我溫一碗杏酪來,我歇一歇再看會兒書。對了,還有我那隻白玉連環,也一同取來。”
阿棗領了吩咐出去,不過一刻鐘便提著食盒回來,臉上的神色卻有些焦急:“娘子,那白玉連環不見了,奴婢昨日出門前分明收起來的呀,就擱在那隻紫檀小櫥裡的怎麼就不見了呢!”
“你別急,”二娘子倒是一點也不急,還催她將吃的取出來,“我這院子裡又沒有外人來,興許是你一心想著出去玩沒記清楚也未必。”
“奴婢真的”阿棗是個急性子,急眉赤眼地自證清白,就差沒跳腳了:“奴婢記得真真的!梳頭的時候您還頑來著,臨出門時奴婢見落在妝鏡前,還特特地拿起來收進櫥子裡鎖好方才出門的,對了,阿杏也在,阿杏阿杏,你也看見了對吧?”邊說邊拽阿杏的袖子,瞪著眼珠子死死地盯住她,彷彿對方敢說一個“不”字立即就要用眼神將她臉皮剝下來。
阿杏被她盯得頭皮發毛,結結巴巴地道:“嗯嗯好像是吧我不太記得了”
“怎會不記得呢?!”阿棗越發急了,用指甲撅她胳膊:“你仔細想想吶?”
“嗯?”鍾薈放下茶碗奇道,“既然你記得這般清楚,那便是我們走後有人拿去了唄。阿杏你去將蒲桃叫進來,莫驚動了旁人。”
不一時蒲桃到了,一掀簾子就見阿棗哭喪著一張臉,二娘子卻臉色如常,不像是才發落過人的模樣。
“將簾子和帷幔放下,阿杏,你去門外守著,別叫人走近。”鍾薈吩咐完,便三言兩語將白玉連環失竊的事與蒲桃說了一遍,末了道,“昨日你們三個和趙嬤嬤是隨我一同出去的,你去查查昨日留在院中的下人,有哪些進過我的屋子。”
蒲桃大吃一驚:“會不會是弄錯了?”
阿棗又要跳腳,鍾薈及時用眼神制止住她道:“本來只是件小玩器,若是在外面丟了,也沒什麼打緊,只是鎖在櫥裡突然不翼而飛總叫人心神不寧”
“奴婢明白,這就去查,”蒲桃皺著眉頭,咬了咬嘴唇猶豫道,“這事要不要回稟老太太和夫人?”
二娘子為難地絞著手指,半晌拿不定主意,期期艾艾地望著她道:“我也沒經過這樣的事,你說呢?”
“依奴婢之見,暫且先別回稟吧,萬一是咱們的人弄錯了,倒叫他們白擔心一場,”蒲桃交疊著雙手,右手食指輕輕在手背上點著,若有所思地道,“先暗暗查訪,免得弄得人心惶惶,今日可以找個別的由頭將可疑之人羈留在院中,待夜裡落鎖後再搜屋子,小娘子您看如此可好?”
鍾薈感激地點點頭:“再妥當不過了,還好有你在,否則我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還有”蒲桃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