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主殿下的腰確實細,腰帶一掐看起來不堪一握,不過渾身上下沒什麼起伏和曲折,如她為人一般峭直坦蕩。鍾薈打量了她一眼,感到他們對“水蛇腰”的理解很有分歧,只得扶了扶額,起求同存異地謝了恩。
“這位是貴府大娘子吧?”
姜明霜上前大大方方行了一禮道:“民女姜明霜見過公主殿下。”
她跟著女先生學了一段時日的禮儀,又在入宮之前臨時抱佛腳,抓緊惡補了一番,酬對已經像模像樣了。
“是霜雪的霜麼?”常山公主知道姜二孃有個雙生姊姊,聽說從小不在洛京還頗為遺憾,一個姜二孃便頗為打眼了,若是兩個擺在一塊兒交相輝映,還不知有多賞心悅目,可如今一見全不是這麼回事,說起來這小娘子的眉目還是有些可圈可點之處,只是膚色黝黑,也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曬多了日頭,偏偏名字裡還帶個霜字,若是長大了白不回來,豈不是成了笑柄?
鍾薈一見她這神色,便知這位又在操心別家小娘子的容貌了,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
失望歸失望,常山公主還是叫宮人奉上了見面禮,是一支花絲樓閣金簪,十分纖細精巧,是她比著姜二孃的模樣挑的。
而三娘子見兩位阿姊都得了公主賞賜的簪子,而自己卻遭冷落,心下更覺沒趣,愈發後悔作了這趟陪客。
常山公主隨心所欲慣了,能想到為人準備見面禮已是很不容易,如何會去在意臣工家一個小娘子的心情,吩咐下人取了瓜果蜜餞和茶水糕餅來,叫姜家大娘和三娘取來吃,自己則拉著姜二孃去屏風後面的七寶帳中坐。
“我方才與四妹五妹還有幾個堂姊妹在清涼臺上觀百戲,司徒香也在,”常山公主搖著一把繡菖蒲的斑竹團扇道,“她吩咐侍女去打探你們姊妹三人的行蹤,碰巧叫我聽到了,一想也是許久未見你,索性請了你們過來,我自己也好趁機躲個清靜。”
“多謝公主盛情相邀。”鍾薈趕忙行禮道謝,比收到那支毒舌簪時誠懇多了。
上回她頂撞武元鄉公主,之所以能佔上風,口舌便給是一方面,主要是因了主人常山公主的庇護,且赴宴的都是年歲相當的世家小娘子。而今日這樣大庭廣眾的場合,若是武元鄉公主有心刁難,當著一眾宗室和世家貴婦的面,常山公主即便有心也是愛莫能助,以姜家姊妹的家世,只好先生受著,吃了眼前虧,事後再去向姜婕妤告狀伸冤,從別處找補回來。
而武元鄉公主這種渾人最是難以預料,簡直防不勝防。所以鍾薈很承常山公主的情。
常山公主對她的知情識趣也很滿意,她對這小娘子與別個不同,起初固然是因她姿容過人,深交後更多是喜她小小年紀警敏靈秀,脾性也與自己很是對路。
然而一碼歸一碼,欣賞不等於姑息養奸,常山公主順手拿團扇格開姜二孃伸向案上一碟芙蓉糕的手,板著臉訓道:“好大的膽子!在我眼皮子底下還敢偷吃!”
鍾薈只得訕訕地收回手,退而求其次,拿起玉盞盛的酪漿飲了一口,差點吐了出來——這趕盡殺絕的公主連酪漿都未加糖,能將人的牙齒酸倒一排。
鍾薈正要抗議,只聽屏風外有些響動,似乎有人打翻了杯盞。
常山公主待要吩咐一旁的宮人去看看,便有一個少年郎的聲音響起:“本王並不知三姊在此待客,故而未曾叫人通稟,還請二位小娘子見諒。”
公主蹙了蹙眉,姜家姊妹兩個八歲,一個六歲,雖說男女七歲不同席,可其實也沒什麼好避忌,只是她這三弟素來心思縝密,且不說他如何找到這偏僻的水殿來,未經通稟便徑直入內,實在是一反常態。
“是我三弟,”她對鍾薈解釋道,“我去外間看看。”鍾薈不放心一雙姊妹,也跟了出去,大娘子還好,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