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2 / 3)

誡你阿兄,下回必不叫他捉弄於你。”曾氏慈愛地用手指梳著她的髮絲,“暈倒”時阿棗便與她鬆開了髮髻,此時青絲散亂地鋪了一枕頭,姜明月的頭髮又黑又油亮,髮絲卻細而密。

曾氏心下了然,眸光一閃,又略帶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你阿兄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阿孃何嘗不想嚴厲懲戒一二,奈何……總是叫你受委屈了。”

“母親莫要如此說,母親的難處阿嬰懂得。”鍾薈只想速速將曾氏打發了好指使婢子偷偷去小廚房傳膳,她一大早到現在只進了一隻一點兒也不酥的隔夜冷酥餅,早已餓得眼冒金星了。

曾氏又翻來覆去地安慰了會兒,話裡話外無非就是她弟兄驕縱難以約束,她這個為人後母的千難萬難,一言以蔽之,你阿兄混賬,然而這事沒人為你出頭了。

鍾薈臉上的憤懣不甘越來越濃,曾氏看著煽的風點的火都起了效驗,火候差不多了,便推說有旁的事要走,又囑咐了季嬤嬤幾句飲食起居上的小心,吩咐等大夫看過診去回她一聲,方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曾氏前腳離開,大夫後腳便到了,因是女眷,請來的這位比秦夫子還老,走兩步路渾似要他的命,一路上把領命的奴僕急得火燒火燎。

老大夫顫顫巍巍地伸出一隻佈滿壽斑的手,搭在二娘子腕上半晌,只覺脈搏穩健有力,心知又是個裝病的,不覺有些氣惱,這些富貴人家的小郎君小娘子成日裡就知道拿大夫消遣,不曉得他們懸壺濟世很忙的麼?來時一段坑坑窪窪的爛路差點把他這把老骨頭顛散了。

“小娘子是如何暈過去的?”橫豎能領到診金,不過腹誹幾句便罷了,老大夫耐著性子問一旁下巴尖尖的俏麗小婢子。

“在園子裡水邊待了兩個時辰,”阿棗擔憂地問道,“三個月前還曾不慎落水,病了好些時日,大夫,我們娘子沒事吧?”

“那就是舊疾未痊癒,又兼風寒侵體,老夫開個方子,抓幾付藥,服一個旬日,若還不見起色老夫還來診治。”說罷便搖搖頭自去堂屋寫補身益氣的方子不提。

鍾薈將季嬤嬤支去廚房領膳,對蒲桃道:“你去開箱子取個二兩的銀餅子來,勞煩大夫順帶去二兄院裡走一遭。我離開時二兄還跪著,方才我就見他臉色不好,嘴唇泛白,這會兒應該回去了,叫大夫瞧一瞧放心些,若需藥石來回我便是……讓阿杏領路,再叫阿棗去知會夫人一聲。”該知道的人總是會知道的,難不成就許你掙賢名不許我做好人?

鍾薈自然知道與庶兄走得太近難免惹老太太不喜,不喜便不喜吧,她鍾十一娘何曾看別人眼色行事了?只要芯子還是這個,換十次殼也不能夠。

蒲桃很是訝異,二娘子一向對這個庶兄視若無睹,不知今日在琅嬛閣發生了什麼事,倒叫二郎入了她的眼,不過訝異歸訝異,她卻只是應了聲,取了鑰匙開啟鑲銀紫檀木箱子,從姜明月這些年林林總總攢下的金銀花錠、餅子中挑出一塊,用青鍛囊裝了。

鍾薈躺在床上看著她忙碌,心道蒲桃就是這點好,心裡藏得住話,從不多嘴問東問西,想了想,又吩咐道:“你再去趟西廂,靠南牆從西往東數第二個架子,自上往下第三排,靠左第四冊和第五冊書,取了叫阿杏……等等……還是先取來與我,再拿支小筆,調些硃砂。”

蒲桃不過一時半刻便一一備齊,鍾薈坐起身,用硃砂筆隨意圈劃了一些字句,遞與蒲桃道:“裝個匣子一起交給二兄,還是你親自去一趟吧,替我帶句話,此書我讀不太懂,勞煩二兄得空時將圈劃之處與我疏一疏。”

***

鍾薈沒料錯,姜悔在水邊跪足了三個時辰,起身時腿腳幾乎沒了知覺,肚腹中一陣陣抽疼,青白著一張臉,勉強由小僮阿寶攙扶著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到半道上便忍不住扶著廊柱吐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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