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嗎,韓家三郎也太沒眼光了,竟然為了一個妓子休了林家二孃,好歹是官宦人家出來的娘子,哪裡受過這種屈辱。”
餐畢李珣放下湯匙,慎言道:“他人之事,不敢妄加判斷。”
宋致遠擺手道:“這些都是茶餘飯後的消遣,五郎用不著這麼正經。”又道,“現在林韓二人鬧得滿城風雨,市井紛紛猜測他二人的後續結果,五郎覺得他們還能破鏡重圓嗎?”
僕人端來溫水供李珣漱口,他微微側頭,用手稍稍遮擋,隨後拿起帕子擦拭嘴角殘留的水漬。
見他沒回應,宋致遠道:“不如我們來賭上一回,如何?”
李珣放下帕子斜睨他,僕人將食案撤下。
宋致遠早就垂涎晉王府裡的那匹汗血寶馬,兩眼放光道:“這樣吧,我拿柳公孤本來賭五郎的棗紅馬,怎麼樣?”
李珣愣了愣,隨即似笑非笑道:“柳公孤本可是二郎的心頭好,你捨得割愛?”
宋致遠面帶笑容,“拿柳公孤本換五郎的棗紅馬倒也值當,不過……還得看五郎有沒有本事拿。”
李珣垂眸不語。
宋致遠接著道:“倘若五郎贏了,柳公孤本我親自送到府上,若是輸了,五郎的棗紅馬我就給牽走了,如何?”
李珣還是不語。
宋致遠挑釁道:“五郎敢不敢賭?”
柳公孤本啊,是有點讓人心動。
李珣稍稍猶豫片刻才抿嘴笑了笑,弧度不大,剛好露出臉頰的酒渦,看起來靦腆又撩人,“賭什麼?”
宋致遠興奮拍掌,“賭二人的結局是否能破鏡重圓!”
李珣若有所思道:“兩人鬧成了這般,多半形同陌路,不過……”
“不過什麼?”
“韓商倒不像是紈絝子弟,雖驕縱跋扈了些,但也不至於棄忠毅伯府顏面不顧。他既然執意納妓,定有他的道理。”
“五郎的意思是?”
“我賭破鏡重圓。”
宋致遠頗覺詫異,說道:“我倒不覺得林家小娘子會與韓三郎重修舊好。”又解釋道,“她既然敢不顧兩家顏面公然挑釁韓家,可見其心志。”
李珣點頭,並沒有反駁他,而是不疾不徐道:“女子名節在一身,林二孃此舉無異於破釜沉舟,不過林韓兩家好歹是世家,又同在京城,總得留條後路。”
聽他一說,宋致遠陷入了沉思。
李珣客觀道:“不論兩人鬧成何種局面,家中長輩總是會想辦法把他們圓回來的。倘若真鬧到公堂上,那才叫撕破臉面,無論是林家還是韓家,都不願走到這一步。”
“所以你認為,兩家長輩會竭力撮合他們?”
“自然。”
“可是林韓二人已經生了嫌隙,我雖不清楚林二孃的脾性,但從思過書中可見其剛烈,她又豈會輕易低頭服軟?”
李珣不答反問:“不低頭又能如何?”
宋致遠啞然。
李珣有些同情道:“女郎家總是要比男子不易得多,破鏡重圓是林二孃目前最好的選擇,一來下半生有了倚靠,二來全了兩家的顏面,畢竟在顧全大局之下,總有那麼些委屈是要受的。”
宋致遠被他的話堵得難受,仔細想想好像真是這麼回事,不禁露出痛苦的表情。
李珣繼續打擊道:“說不定現在林二孃正被家中長輩關在林家的列祖列宗跟前自我反思呢。”
這話說得宋致遠的表情更難受了。
李珣心情愉悅,輕輕撫掌抿嘴笑了起來,明明很矜持,卻帶著一抹小小的壞,“實不相瞞,二郎的柳公孤本蘭生惦記已久,不想有朝一日二郎竟雙手奉上,實在是快哉。”
宋致遠默默地捂臉,心痛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