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的光芒,像沒見過世面的孩子,充滿著強烈的探索欲。
看了會兒雜耍,兩人又走走停停,林秋曼被糖畫吸引。
在她頓足觀望時,李珣瞥見旁邊攤販在賣女郎用的髮帶,他走過去仔細挑了一條,顏色是絳色,價格最貴的。
重新回到她身邊,李珣把禮盒遞了過去,說道:“上回拿了你的香囊,這算是回禮。”
林秋曼頗覺詫異,偏過頭看他,不可思議問:“你竟然帶了銀子?”
李珣:“……”
兩人都戴著面具,誰也看不清誰的表情。
那就像一塊遮羞布,遮住了男女大防的禮教,更遮住了身份階層。
此刻他們僅僅只是最普通的平民百姓,相互間不是那麼熟絡,也不是太陌生,關係是剛剛融洽的樣子。
人家既然送了,林秋曼也沒有忸怩推拒,落落大方地接過,並向他行拱手禮道:“多謝五郎贈禮。”
李珣也行拱手禮回道:“多謝小娘子受禮。”
林秋曼被逗笑了,問:“奴可以看看嗎?”
“可以,一條髮帶。”
林秋曼開啟小禮盒,是正紅色,非常大氣精緻。
“為什麼要挑絳色呀?”
李珣理所應當回答:“女郎家就應該用絳色,其他紅不夠正。”
林秋曼“嘖嘖”兩聲,突聽頭頂炸起煙火,兩人仰頭觀望。
五光十色照亮了整個夜空,那些繽紛色彩映入進李珣的眼裡,猶如他陰暗腐敗的人生中點亮了一盞微光。
那盞微光曾在昭妃離去時被帶走,而今,又悄悄地回來了。
充滿煙火氣的熱鬧喧囂令人著迷,李珣向來不喜嘈雜,總愛一個人獨處,今天卻意外發現,好像融入市井也不是那麼討厭。
更或許是因為某個人的帶動,才讓他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在他沉醉時,林秋曼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袖,“奴有些餓了,去吃碗餺飥。”
她想吃,他便陪同。
二人尋了一家看起來乾淨整潔的路邊攤,攤主是老兩口,手腳特別麻利。
林秋曼取下崑崙奴面具,坐在矮凳上瞅著老翁揪面片兒,非常嫻熟快捷,一看就是行家。她不由得嘖嘖讚道:“這手法,沒幾十年的功夫是拿不下來的。”
李珣也取下面具放到桌上。
不一會兒兩碗餺飥由老媼端了上來,林秋曼道:“兩位老人家看起來年歲不少了,還這般勤勞。”
那老媼性格爽朗,嗓門大,笑眯眯道:“嗐,一輩子苦過來的人,閒不住!”
林秋曼知道皇室有試食的規矩,自顧拿勺子到李珣碗裡舀了一塊麵片。
老媼八卦地瞥了一眼,在她試吃時,說道:“兩位郎君娘子真是氣度不凡,金童玉女的,看起來恩愛得很呢。”
李珣愣住。
林秋曼被嗆了一下,忙擺手道:“老人家誤會了,我們不是夫妻。”
老媼的視線落到她的勺子上。
林秋曼尷尬了,一個女郎家去舀異性碗裡的食物吃,如果沒有親密關係,確實挺唐突的。
正當她不知道該做什麼回應時,李珣非常自然地拿起筷子,說道:“剛成親,興許娘子還不太習慣。”
林秋曼:“???”
老媼露出“我懂了”的表情,“原是新婦,難怪這般恩愛。”
林秋曼默默地拿手遮臉,汗顏得無地自容。
也在這時,隔壁又來了一桌食客,那老媼忙去招待。
林秋曼的耳根子紅了,小聲嘀咕道:“你怎能佔奴的便宜呢?”
李珣微微抬頭,理直氣壯懟她,“那晚你醉酒掛我身上,不叫佔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