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就直接去了。
當他趕過去時,太皇太后已經淨身整容,穿上壽衣。
華陽悲慟大哭,郭嬤嬤勸都勸不住,皇帝亦是哭得稀裡糊塗。
整個宮裡全是嗚咽啼哭聲。
不管真假,人們總是悲傷的。
太皇太后薨逝的報喪資訊很快便傳了出去,當天夜裡宮中掛了白,各宮皆是縞素。
由內侍宮女們佈置好靈堂,太皇太后的遺體被放入棺中,抬到靈堂停靈。
李珣等人換了白色的粗麻孝服,腰繫草繩,跪在靈堂裡守靈。
華陽哭腫了眼,李珣則相對剋制,眼眶泛紅,看不出悲喜。
由於宮中落匙後是禁止出入的,除非有重大軍情,故頭天晚上守靈的親眷並不多。
李珣跪在蒲團上,平靜地望著那黝黑的棺槨,牆上碩大的“奠”字一下子把他拉回到武帝去世的情形。
他的記憶其實已經模糊了。
對於那個沒什麼感情的父親,有關他的一切他都不願去回憶,因為大多數都是不痛快的。
他緩緩扭頭瞥了一眼身邊的華陽,她是真情實意的傷了心。
鑑於前幾日她就守在宮裡,守靈守到半夜身體吃不消,李珣讓郭嬤嬤把她扶了下去。
半夜的靈堂裡格外安靜。
皇帝躬著身子,像懼怕什麼,離李珣的距離有些遠。
李珣不動聲色瞥了他一眼,又瞧了瞧郭太后,那眼神是他熟悉的陰沉。
他勾了勾嘴角,看來一個不慎,他也得去陪太皇太后了。
熬到晨鐘響起,李珣出宮回去了一趟。
昨晚跪了一宿,他躺著睡了一覺,臨睡前吩咐家奴去林府接林二孃進府,有話要交代。
當林秋曼進府來,李珣已經起了,梳洗沐浴換上孝服,臉上一掃疲憊。
李珣衝她招手,“過來。”
林秋曼走上前,李珣一本正經道:“讓你阿孃近些日去秦家避著。”
林秋曼愣住,困惑問:“為什麼?”
李珣:“秦秉南好歹是朝廷命官,沒有人敢動秦宅。”又道,“近些日我要殺人,殺很多人,你也莫要在外頭晃悠了,到晉王府來,若不然沒人護得了你。”
林秋曼的眼皮子狂跳不已,只覺得他那身縞素看起來令人懼怕。
李珣知道她被嚇著了,安撫道:“你莫要怕,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林秋曼憂心忡忡地環住他的腰身,試探問:“殿下能平安回來嗎?”
李珣捏了捏她的臉,“只要你在府裡等我,我就能回來。”
林秋曼:“你可莫要哄奴。”
李珣失笑,“我什麼時候哄過你?”
林秋曼沒有吭聲,李珣親暱道:“怎麼,擔心我了?”
林秋曼嘴硬道:“沒有。”
李珣垂眸,抿嘴笑道:“還死不承認。”
不一會兒老陳在門外提醒道:“郎君,該去宮裡了。”
李珣應了一聲,叮囑道:“趕緊回去把家裡安排妥當,勿要耽擱。”
林秋曼點頭,見他正兒八經,神經也緊繃起來。
下午林家大小全都被她送到了秦宅,林清菊跟她一樣心事重重。
母女幾人坐在一起商事,周氏忐忑道:“真是多事之秋。”
林清菊:“昨兒喪鐘響了,只怕過不了多久燕王就會進京奔喪,到時候又是一場動盪,這些日四郎頭髮都愁白了。”
林秋曼說道:“近些日少外出,勿要惹事。”
周氏:“你這一提,我又想起了當初的齊王案,那才叫風聲鶴唳,在宅院裡憋了好幾個月呢。”
林秋曼絞著衣角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