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甜,她這般厭煩與我同處,我又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吳嬤嬤心疼道:“老奴再去隔壁勸勸。”
李珣:“不必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何必搞得兩看相厭。”
“郎君……”
“我乏了,真的乏了。”
吳嬤嬤嘆了口氣,伺候他洗漱更衣,直到李珣入睡把被子給他掖好後才關門離去了。
許是覺得冷,李珣忽然蜷縮成一團,手裡一直握著那塊血玉,把它捂在心口,彷彿這樣就能把它捂熱。
隔壁的林秋曼獨自在房裡坐了陣兒,蓮心進來瞧她,欲言又止道:“小娘子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林秋曼偏過頭看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又道,“不是一路人,終究是走不到一起的。”
蓮心:“可是……”
林秋曼:“沒有可是,李珣那樣的人,我是不會去愛的,更不會走進他壘的圍城裡。”
她說得斬釘截鐵,因為他們是沒法交心的人。
一個追求至高權力,一個追求平等尊嚴;一個遵循禮教,一個無視禮教。
完全是兩個極端。
這樣的兩個極端怎麼可能會相交?
這夜格外漫長,甚至有些冷。
李珣卻睡得很沉,他彷彿真的捲了,由骨子裡瀰漫出來的疲憊。
吳嬤嬤很是擔憂,徹夜未眠,時不時到門口聽裡頭的動靜。
她太瞭解他了,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哪怕心裡頭再不痛快,都會藏著,極少表露出來。
這是昭妃耳提面命教導的。
喜怒不形於色。
那時候他若是把悲歡喜樂表露出來是會捱打的。
有好幾回吳嬤嬤都瞧不下去了,把他護到身後跪求。
昭妃卻質問她,在這深宮裡頭高興給誰看,哭給誰看。
她回答不出來。
至此以後李珣彷彿在一夜間長大不少,他仍舊會笑,含蓄的,靦腆的,矜持內斂的,叫人瞧不出心思。
吳嬤嬤在門口站了許久才回房。
翌日她跟往常一樣去敲房門,問:“郎君起了嗎?”
室內的李珣應了一聲,前來開門,臉上絲毫沒有倦容。
吳嬤嬤愣了愣,試探問:“郎君睡得可好?”
李珣:“還好。”
吳嬤嬤服侍他洗漱更衣。
李珣壓根就看不出異樣,就像昨日發生的不愉快都不存在似的,面色如常,甚至精神狀態比往日還要好一些。
吳嬤嬤心裡頭愈發七上八下,替他繫好玉帶後,在佩戴血玉時,李珣說道:“換一塊。”
昨日林秋曼還回來的那塊血玉被繫上,另一塊則和王府玉牌一起收撿起來。
正好衣冠,晨鐘敲響,李珣用完早食出門。
吳嬤嬤送他上馬車,他忽然說道:“把這院鎖了,以後都不必來了。”
吳嬤嬤的心猝不及防被刺了一下,她訥訥地應聲是。
馬車緩緩離去,李珣端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神,又恢復成了往日那個高高在上的晉王,端方雅正,嚴謹自持,髮髻梳理得一絲不苟,官帽戴得端正,章服平整,甚至連神態都是標準模板化的。
今日林秋曼起得極早,吩咐家奴們把朱家院整理出來,恢復成才搬來時的原貌,並又讓張氏仔細清點院子裡的財物,做好賬目,一樣都不能少。
安排好差事後,她和蓮心坐馬車前往平遙巷。
夕水街的宅院已經典租出去了,平遙巷那裡的一進宅院還留著。
那宅子還是當時她替甄二孃背鍋從華陽手裡討來的,一直空置,就為了留退路。
前往平遙巷的路上蓮心頻頻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