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
皇帝憂心忡忡道:“要早些找到他才好。”
“找不回來就算了。”又道,“這次秋獵實在敗興,驪山危機重重不宜久留, 明日一早就啟程回京,勿要在這裡耽擱了。”
“可是……”
“聽阿孃的話,驪山久呆不得,恐再生變故。”
皇帝不再多言。
郭太后疲憊地回到自己的寢宮,貼身嬤嬤伺候她卸妝梳洗。
四周燭火不安地跳躍,她靜靜地望著銅鏡裡的自己,喃喃道:“那人若是死了,便是天佑我大陳。”
嬤嬤壓低聲音道:“現在不論死活,總是在驪山的,待娘娘一走,便讓下邊的人手腳做乾淨點,到時候誰也推不到皇室的頭上來。”
郭太后輕輕的“嗯”了一聲,恨恨道:“這些年如履薄冰,實在是受夠了,若是先帝還在,我們娘倆何至於走到如今這地步。”
“娘娘受委屈了。”
“當初若不是因為陛下還小,我早就陪先帝去了。本以為殺了一隻豺狼,卻又來了虎豹,若說一隻也就罷了,偏偏還有江都燕王在一旁虎視眈眈,這兩位皇叔都該殺。”
“讓他們內鬥便好。”
“皇室倒是想,可那李珣是什麼人,他陰險詭詐,掌控京中至今,還能壓得江都那邊不敢輕舉妄動,我恨不得食其骨,啖其肉,飲其血,以洩心頭之恨。”
嬤嬤勸道:“娘娘且再忍耐一些。”
郭太后輕輕撫摸自己的臉,憂心忡忡道:“留給琛兒的時間不多了,他長得越大,李珣就會越著急,他一著急,就容不下琛兒,我現在沒有哪一晚睡得踏實。”
嬤嬤沉默不語。
“可恨的是琛兒還對他掏心掏肺,你看他方才急成了什麼樣子,他這般待他叔父,李珣又是如何待他的?”
郭太后越想越生氣,卻束手無策。
她到底是女郎,朝堂那些事終究是插不上手的,只能在後宅裡憋著屈,乾著急。
這夜終究是不眠夜。
持續到寅時,官兵們都還在繼續搜山。
木屋裡的林秋曼不知何時調整了睡姿,頭枕在李珣的腿上睡得酣沉。
待到黎明天濛濛發亮時,李珣輕輕地挪動麻木的腿。
林秋曼卻像石頭似的壓在上面一動不動。
他低頭看了會兒她,遲疑半晌才伸食指蹭了蹭她的臉頰,觸感滑膩,手感挺不錯。
林秋曼仍舊睡得像死豬。
李珣又蹭了蹭她的臉,那傢伙還是沒反應。
他繼續蹭,像上癮似的總算把她給蹭醒了。
林秋曼睡眼惺忪地睜開眼,見自己壓在他的腿上,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臉上一片茫然。
李珣僵硬地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說道:“天亮了,該走了。”
林秋曼揉眼問:“去哪裡?”
李珣:“從這裡翻過去,到隔壁懷賀地界,繞開驪山回京。”
林秋曼痛苦地倒在地上,像死狗似的,一聽到翻山越嶺就頹了。
李珣拿腳蹭她,誘哄道:“回京後把朱家院過戶給你。”
林秋曼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殿下你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讓我一個人在這裡自生自滅算了?”又道,“只要我在這裡等著讓人發現,肯定會得救的。”
李珣蹲下身拿手指戳她,好言好語,“我帶你回京。”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只想在這裡等死。”
“回去後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只想混吃等死。”
李珣斜睨她,耐心破天荒的好得不像話,“你要執意而為,我也不為難你,不過你下回再來找我指點你打官司,我是不會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