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林清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林秋曼糟心道:“大晚上被他追得滿院子跑,把我當雞仔一樣玩弄。他要是心情不好了,還會殺死囚洩-欲,一個院子全都是血,你說這是人乾的嗎?”
林清菊的眼皮子跳了跳。
林秋曼只要想起那三天的情形,整個人都裂了,嗑藥,殺人,縱慾,真的像個瘋子。
晚上母女二人在一起清點嫁妝,除了田產外,一盒子珠寶首飾林秋曼瞧著沒什麼用處,說道:“阿孃把這些都變賣了吧,換成銀子使。”
周氏:“你好歹是女郎家,又時常外出,總得備兩身行頭的。”
林秋曼把當初華陽在春日宴上賞給她的鐲子留下了,又隨意挑了幾件,“往後我穿胡裝,配飾用得少,行動也方便。”又道,“這些耳飾都拿去換成銀子,用不上。”
周氏的心裡頭很不是滋味,林秋曼繼續道:“我要搬回林府住,外頭的宅子全部典租出去,能收多少租子就收多少。”
周氏應聲是,黯然道:“往後你嫁人,孃家什麼都陪嫁不出去了。”
林秋曼失笑,“阿孃甭想了,我這輩子的路算是徹底斷了,能活著才是正經事。”
母女二人細說了陣子,林秋曼才去睡下了,明日還得去刑部大牢看林文德。
有晉王事先打過招呼,前去探監倒也順利。
林秋曼被獄卒領進地牢,裡頭陰暗潮溼,條件不比東縣府衙的地牢好。
走到盡頭的最後一間牢房,見林文德一身囚衣精神頹靡地蜷縮在角落裡,林秋曼的心裡頭五味雜陳。
想來是受過折磨的,整個人瘦了一圈,眼窩深陷,極其憔悴。
林秋曼把食盒放下,輕輕喚了一聲。
林文德回過神兒,見她來了,忙爬了過來,激動道:“二孃來了,家中可平安?”
林秋曼把食盒裡的吃食端出來遞進去,“家裡頭平安,一家老小性命無虞。”
林文德不由得老淚縱橫,喃喃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林秋曼蹲在他面前,兩人各自沉默了陣兒,林文德的情緒才平復了些,小心翼翼問:“可是你去求的晉王?”
“嗯。”
“他可有為難你?”
“一個女人去求一個男人,你說他還能幹什麼?”
林文德難堪地垂下了頭。
林秋曼繼續道:“他說了,你五年流徒,他保你在流徒期間性命無虞,韓家是不敢對你動手的,你大可放心。”
“那家裡頭……”
“抄沒得乾乾淨淨,只留了我的嫁妝,算是晉王給的人情。”
“你大嫂呢?”
“走了。”
林文德沉默了半晌才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也怨不得她,只是苦了兩個孩子,遭遇這等變故,無爹沒孃的。”
林秋曼淡淡道:“我暫且替你養著,待你刑滿後自個兒回來養。”
聽了這話,林文德感激道:“難為二孃了。”
林秋曼嘲弄道:“誰讓你們當初吃了豹子膽去攀韓家的親,那就是個不好惹的門戶。林家才多大點勢,韓家在朝中盤根錯節,豈容得了你們在頭上作威作福。”
林文德閉嘴不語。
林秋曼:“這回若沒有晉王插手,你的腦袋是砍定了的,林家抄沒,家眷全部奪籍發賣,由此可見韓家的手段。”又道,“往後我林二孃也會被韓三郎搞,護一日便算一日吧。”
林文德憂心忡忡,“此事沒牽連到四郎嗎?”
“沒有,姐夫是晉王親自提拔進京的,沒人敢動他。”頓了頓,“大嫂臨走前曾讓我來找你討要一份和離書,你給還是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