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送他離開。
第二天袁朗私底下跟忠毅伯韓嘉華見了一面。
那袁朗也是個人精,圓滑世故道:“前幾日京裡頭鬧了這麼大的動靜,韓公可清楚?”
韓嘉華沒有吭聲。
袁朗為難道:“那林二孃就是個刺頭,她跟三郎的過節人盡皆知,如今近千位女郎為她請命,京中百姓全都盯著大理寺,我們也挺為難的。”
韓嘉華皺眉道:“袁卿有話直說。”
袁朗沉默了陣兒,才開門見山道:“受害人秦氏,跟三郎有關係,你說大理寺一深查下去,指不定又得弄出一樁談資來,到時候忠毅伯府勢必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這……”
韓嘉華欲言又止。
袁朗語重心長道:“韓公啊,兒女們的恩怨,咱們這輩人是管不著的。但咱們得把顏面保住才行,總不能連顏面都不顧了。”
韓嘉華重重地嘆了口氣,“這孽子!”
袁朗:“你好好跟三郎說說,讓他把事情平下來,若不然大理寺不好做人,你們韓家也不好做人,何必鬧到這般呢?”
韓嘉華道:“袁卿說得是。”
袁朗:“遇上林二孃那樣的刺頭也是不幸,沒幾個女郎敢像她那般折騰的,偏被三郎遇到了,過去的事就翻篇了吧。”
韓嘉華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幾句。
被袁朗敲打了一番,沒隔兩日這樁案子便結了。
徐婆子改口指認是蓮心殺人,蓮心替了罪被判死刑,林秋曼無罪釋放,秦娘子的夫家並未追求此事,算是徹底了了。
林秋曼回到林府,周氏喜極而泣。
沐浴梳洗一番,林秋曼神清氣爽。
林清菊問她案情經過,她粗粗說了,林清菊沉吟許久方道:“這也不失為一個兩全的法子,若把韓三郎牽扯出來,勢必又得鬧一番了,對你的聲譽也不好。”
林秋曼不服氣道:“我心裡頭就是不痛快,明明是韓三郎搞事,偏讓我來背鍋。”
這回周氏倒是知道其中的厲害,說道:“晉王此舉是在護你,若深究下去把韓三郎牽扯進來,定又會追究到蘇家身上,到時候以前大郎乾的那些糟心事全都得扒拉出來,沒完沒了的,損的還不是你的名聲。”
林秋曼沒有吭聲。
周氏問:“蓮心什麼時候回來,你知道嗎?”
林秋曼:“過兩日,要走個流程。”
周氏:“這樣也好,換了奴籍,往後的前程也好了。”
林秋曼道:“下午去趟華陽館,這回多虧大長公主出主意。”
提起那天的情形,林清菊不由得感慨道:“那場景至今想起來都還激動人心。”
林秋曼也有些觸動,喃喃自語道:“星火燎原,莫過於此。”
當她去華陽館時,學藝娘子們聽說她從大理寺出來了,皆來圍觀。
人們跟往常一樣熱絡笑談,但態度多了幾分親密信任,那種只有女郎們才懂的親密信任。
就好似戰友一樣。
華陽也感到高興,上下打量她道:“我原本只想試一試你到底值不值得,哪曾想,造了這麼大的勢出來,連我自個兒都嚇了一跳。”
林秋曼:“當時奴在囚車裡真的被嚇壞了,衛娘子她們全都來了。”
華陽讚道:“周娘子也了不得,是個辦大事的人。”
林秋曼高興道:“那是自然,臭味相投嘛。”
說罷兩人都笑了。
正說曹操,曹操就來了。
周娘子比二人更活潑一些,她是請命的執行者,說起那幾天的經歷無不大快人心,神采飛揚道:“這場面,奴可以吹一輩子的牛了!”
華陽野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