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兒子長成人,便沒有顧忌了。”
任娘子:“二孃說得有道理。”
林秋曼又說道:“這些細目你已經整理得很清楚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安心等著上公堂。”
任娘子高興道:“奴只要一想著很快就能擺脫丁三郎,心裡頭就止不住高興。”
林秋曼盯著她,一字一句道:“我林二孃定不負你重託。”
任娘子點頭。
待她離開朱家院後,林秋曼又把訴狀仔細琢磨了一番,等著放告投遞。
在這期間,她去了一趟柳府探望柳四娘。
聽到她來的訊息,柳四娘非常高興,忙把她領進自己的院子。
林秋曼跟在她身側,想到李珣說過的話,心情有點複雜。
二人走進柳四孃的閨房,林秋曼瞥了一眼下人,說道:“我想跟你說點體己話。”
柳四娘遣退閒雜人等,林秋曼坐到凳子上,遲疑了許久,才道:“四娘你能不能跟我交個底兒?”
柳四娘:“???”
林秋曼盯著她,目光灼灼,“你是不是在賭?”
不知道為什麼,被她那樣看著,柳四娘心裡頭有點發虛。
林秋曼繼續道:“柳家家風嚴正,你向來穩重自持,我就不信你這般情不自禁。”
柳四娘咬唇沉默。
林秋曼眉頭一皺,伸手重重地掐了她一把,罵道:“你瘋了不成?!”
柳四娘猛地抬頭,脫口道:“我沒瘋,我清醒得很!”
林秋曼震驚地望著她。
柳四娘似被戳中死穴,溫婉的面龐變得扭曲起來,忿忿不平道:“我柳四娘有才有貌,憑什麼非得去匹配一個資質平庸的郎君?”
林秋曼難以置通道:“可是你想過你賭輸的後果嗎?”
柳四娘近乎瘋狂,恨聲道:“我不甘心!我相中裴六郎,就因為家世背景而無法與他匹配,我輸得不服!”
“二孃,我哪一點比不上薛三娘?那就是個沒腦子的草包,她無論才華還是容貌皆比不上我。但她有一個好孃家,就因為如此,她不需要去爭去搶,母族便能為她安排好一切。可是我不行,家中安排的皆是平庸之姿,我瞧不上他們,卻又無力改變。”
“我不服氣,我費盡心機飽讀詩書,苦練琴棋書畫,修涵養,卻要去匹配那些不起眼的玩意兒,我憑什麼要去臣服這樣的命運?”
聽了這番話,林秋曼忽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瞭解她。
原主的那些記憶跟眼前的人彷彿是兩個人似的,完全無法重合。
柳四孃的眼眶有些發紅,“我知道你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