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嗯”了一聲,老陳把他們請進了書房。
甄家案屬於大案,又是晉王親自做下的,自然需要三司會審了。
大理寺卿袁朗,刑部侍郎範仲華和御史中丞薛遠盛三人齊齊跪禮。
李珣坐在椅子上,手持念珠道:“都起來吧。”
三人起身入坐。
範侍郎說道:“近些日臣等查封甄家,可發現了不少好東西。”說罷從袖中取出兩本藍皮書籍呈上。
李珣接過,原是禁書。
薛中丞也道:“那甄士懷在朝中盤根錯節,私底下確實結交了不少黨羽,這裡有一份花名冊,全憑殿下處置。”
李珣瞥了一眼花名冊,不以為意道:“燒了吧。”
三人同時一驚,大理寺卿袁朗詫異道:“殿下何出此言?”
李珣緩緩起身,揹著手站到窗前,“我辦甄家的目的只為震懾後宮,這兩年朝中過慣了太平日子,倘若又弄得雞飛狗跳,便是我的過錯了。”
三人沉默。
李珣繼續說道:“散兵不足為懼,我總不能把全部人的嘴都堵上,總是得留一些人時不時撓撓癢,叫人們看看,我還不至於隻手遮天。”
薛中丞:“還是殿下考慮得周全,不過也不能悄悄地燒,得放點信兒,讓那些人捏把汗。”
李珣笑了起來,“就依中丞的意思辦。”
眼見正午時分快到了,三人在晉王府用完飯才離去。
下午李珣午休了陣兒,卻總覺得心裡頭煩躁。
也不知是天氣的原因,還是其他,他睡不著索性坐在床沿把玩玉牌。
想到林二孃那張生悶氣的臉,他無奈地捏了捏眉心,明兒一早給她送過去得了,跟個小祖宗似的,脾氣大,還一點都說不得。
次日上午李珣親自去了一趟朱家院,僕人正欲通報,被他制止了,他倒要看看林二孃把他的宅院辦成了什麼模樣。
結果一走進去,李珣就聽到了高亢的鵝叫聲。
身後的老陳:“……”
李珣在影壁前頓住身形,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守門的僕人暗呼不妙,連忙解釋道:“先前原本是沒有鵝的,那兩隻鵝是昨兒下午才買回來的。”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下來,李珣的臉上不知是什麼表情。
見自家郎君頓身不前,老陳忽然想笑。
李珣握著摺扇,站了半晌才進了垂花門,穿過抄手遊廊,走進院兒裡,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兩隻大白鵝。
哪曉得那兩隻畜生竟然是散養的,又沒個眼色,見到他走進來,立馬伸長脖子張開翅膀朝他撲騰而去,試圖啄他。
老陳忙把自家郎君護到身後,對白鵝驅趕。
他越是驅逐,那白鵝就越是兇猛,非要衝上前啄主僕二人。
其他奴僕受到驚動,匆匆來看情形,蓮心頓時被嚇壞了,沒料到晉王會來,慌亂跪了下去。
人們見她下跪,知道是個貴人,紛紛跟著跪拜。
老陳急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來把這兩隻畜生弄走!”
眾人趕緊上前把白鵝趕走。
李珣臉色鐵青,他早就料到林秋曼是個散漫無紀的人,卻沒料到會散漫到這種程度。
他一言不發地前往正廳,蓮心慌忙跟去,並叫其他僕人去通知自家主子。
端坐到椅子上,李珣皺眉問:“你家小娘子呢?”
蓮心尷尬道:“回,回殿下,還,還沒起。”
李珣:“……”
蓮心又解釋:“小娘子昨兒晚上不大舒服,折騰了半夜才躺下。”
李珣半信半疑,卻也沒有多問。
沒隔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