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洋紅襦裙,梳著雙丫髻,明明俏皮,眼裡卻寫滿了嫌惡。
“許久不見,四娘倒是出落得愈發標緻了。”
韓四娘不領她的情,冷聲道:“不要臉!”
林秋曼垂眸睇她,輕言細語:“說誰不要臉呢,二孃的請帖可是華陽府親自送上門兒的。那日在公堂上你哥韓三郎被我羞辱,他們沒瞧見,今天專程讓我過來給他們瞧瞧。四娘可莫要作死把我氣走了,若不然他們瞧誰去?”
“你!”
“喲,生氣了?”
韓四娘臉色一青一白,像被釘住似的進退皆不是。
林秋曼站在她跟前,也沒打算繞過去,只衝她笑盈盈道:“麻煩四娘讓讓,別在二孃跟前礙眼,要是把我氣走了,大長公主問起來看你怎麼交代。”
這話把韓四娘氣得不輕,想說什麼終是憋住了,悻悻然離開。
林秋曼扭著腰肢不疾不徐地走進院子,在場的貴女們她一個都不認識,她們似乎也不想跟她有任何牽扯,離她遠遠的。
林秋曼也落得自在,尋得一個角落坐下飲茶,一副沒事別來煩我的表情。
有人看不慣她那副做派,小聲道:“不就一五品出身麼,神氣什麼呀。”
“她還真敢來,我若是她,早就躲起來了。”
“是啊,也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
“大長公主怎麼會下請帖給她呢,是不是弄錯了?”
“穿得也太囂張了吧,跟個禍水妖精似的,一看就不是正經娘子。”
“這還用說嗎,今天來春日宴的全是世家公子,她這番打扮,不就是想招蜂引蝶,妄想傍上哪家郎君呢。”
眾人小聲議論,先前的小團體全都融合在一起,一致對外。
林秋曼置若罔聞。
在這裡枯坐了茶盞功夫後,院裡總算進來一個熟人,是兵部侍郎柳家的小娘子,原主的手帕交。
她一襲紅綠間裙,生得淑雅恬靜,正拘謹地探頭打量裡頭的貴女們,疑似在尋人。
蓮心瞧見了她,高興道:“小娘子,柳四娘來了!”
林秋曼抬起頭,與柳四娘對了個正著,她靦腆的臉上寫滿了興奮,“二孃!”
主僕二人迎了上前,旁觀的貴女們交頭接耳,柳四娘卻不在意,只熱切道:“你什麼時候到的?”
“這裡說話不方便。”林秋曼拉著她的手出了映月堂。
兩人尋了一處清淨地兒,柳四娘百感交集道:“我來了許久,就在隔壁院兒,一直沒見著你所以過來看看。”
林秋曼幽幽道:“倒是難為四娘了,我如今聲名狼藉人人避之,你卻來尋我,這手帕交的情誼二孃永遠牢記於心。”
“二孃莫要說這些,只恨我不中用,在你身陷囹圄時一點忙都幫不上。”
“你能有這份心就已經不錯了。”
柳四娘握住她的手,“自打你出事後母親就把我禁足,不許我與你來往,可咱們打小的情誼豈能說斷就斷。”
林秋曼衝她眨眼道:“四娘待我真心,我都知道。”
閨蜜許久未見自然有著說不完的話,原主對柳四孃的記憶皆是美好溫暖的,林秋曼以誠相待,同她坐在廊下輕言細語,舉止很是親暱。
以前柳四娘曾參加過春日宴,知道下午才是重頭戲,因為上午華陽府都在忙著接待參宴的貴客,有百多號人。
正午時分宴席開場,一行人前往沉香苑,僕人引導貴女們坐到食案前,均是兩人一組。
食案上只擺放著兩份冷盤,柳四娘解釋道:“宴席用膳都是輪流上菜的,先上冷盤,而後葷腥蒸煮,去年有八份菜式,今天估計也差不多。”
林秋曼有些小失望,“我還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