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領導視察工作似的打量屋裡的情形。
林秋曼親自伺候茶水,他抿了一口,點評道:“你這裡的茶湯倒合我胃口,不像別的地方,鹹味重。”
林秋曼不想跟他科普後世茶葉都是用開水泡的,只道:“奴不愛加鹽,本味就挺好。”
李珣放下茶碗,問:“什麼時候開食,我倒有些餓了。”
林秋曼:“已經備好了。”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珣熟門熟路前往用飯的廂房。
小陶鍋裡的湯汁沸騰翻滾,鮮香味瀰漫,叫人食慾大增。
蓮心端來溫水給貴人淨手,林秋曼伺候他進食,他道:“你自個兒去,我自己來。”
老陳按例試食,確認沒有問題後,才給李珣盛湯。他不愛用蘸料,通常都是濃湯打底,喜好的多數都是素食。
林秋曼則相反,嗜辣,喜好肉食,特別是豬肉,內臟之類的最好。
對方畢竟是貴人,尊卑男女之分還是要講究的,就算在一間屋子裡進食,距離也隔得遠,位置也有講究。
豬肉屬賤物,士族是不屑吃的,李珣極少碰這些東西。他自小在宮裡長大,言談舉止,進食禮儀,細緻文雅,堪稱模範。
林秋曼很是拘謹,怕自己的粗俗把他嚇著了。
那傢伙發現自己的菜品跟她的大不相同,放下筷子,指著林秋曼右手邊的小瓷碗問:“那是什麼東西?”
林秋曼:“豬腦。”
李珣:“???”
林秋曼認真解釋:“豬的腦髓。”
李珣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默默拿手帕掩嘴。
旁邊的老陳也有些受不了,吃驚問:“這東西也能吃?”
林秋曼後知後覺,“能吃啊,味道極好。”頓了頓,“殿下也要嗎?”
李珣嫌棄道:“拿開。”
林秋曼把那份豬腦倒進自己的小陶鍋裡,李珣的臉變綠了,她一本正經道:“豬腦有寄生蟲,要煮久些才好,熟透後蘸上醬料,口感綿軟,特別好吃。”
李珣抽了抽嘴角,臉上的表情繃不住了,他無比嫌棄道:“你除了這個外,還吃什麼?”
林秋曼:“奴愛吃的可多了,豬心豬肺豬肝豬腸豬腰豬肚豬血……”
李珣的表情漸漸凝固。
邊上的蓮心輕輕碰了碰她,林秋曼這才發現貴人的臉色不大對頭,她淡定地夾了一片豬肝展示道:“這是豬肝,放入鍋中燙須臾便可入口。”
李珣老遠看著她燙豬肝入口,憋了半晌才道:“說到豬腦,我倒想起一樁事來。”
林秋曼:“???”
李珣一改先前的嫌棄,嚴肅道:“以往我在戰場殺敵時,有人不慎被馬蹄踩踏,頭顱被踩碎,腦漿迸裂,混合著血腥濺灑出來,就跟那豬腦差不多。”
林秋曼:“……”
李珣笑盈盈道:“還有那豬血,上回在寧江河堤旁砍頭噴灑在墓碑上的情形,也跟殺豬一般……”
林秋曼嘴裡的豬肝嚼了老半天都咽不下去,只要一想到寧江河堤旁的情形,再好吃的東西送到嘴裡都不香了。
她默默地放下筷子,老陳夾了一塊血片鱔魚燙煮,林秋曼說道:“殿下還是少吃鱔魚為好,有蟲,會鑽腦子的那種。”
老陳的手抖了抖,李珣瞥了一眼,沒有吭聲。
老陳一時進退不是,最後猶豫了片刻,還是撈了出來。
林秋曼抬了抬下巴。
來啊,大家相互傷害啊!
原本只是一頓再簡單不過的家常便飯,結果搞得明槍暗箭。
李珣忍了忍,給自己找臺階下,岔開話題問道:“你回京後都幹什麼去了?”
林秋曼重新拿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