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嚴肅道:“自然是要的,搶,哄,騙,明媒正娶,法子可多著呢。”
李珣失笑,自負道:“既是我李珣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失手的道理。”
老陳還是有些擔憂,“郎君生得俊,又金尊玉貴,若是一般的世家小娘子,自然巴不得能得郎君青眼。但這個林二孃卻不一樣,她無視禮教名節,且性情剛烈,稍不留神就易折斷。”
屋裡的燈已經點上,僕人前來伺候,李珣做了個打發的動作,自顧坐到床沿,說道:“縱使林二孃再難馴服,我自有法子治她。”
老陳卻不贊同,“郎君可莫要忘了,她曾投過一次湖。”
李珣皺眉。
老陳繼續道:“老奴心中其實還有疑問,若郎君真打算把人弄進府來,是做妾呢還是做主?”又道,“若說做主,她是配不上郎君的,做妾的話,往後正主兒來了,定然是容不下她的。”
李珣並未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道:“那得看她本事如何。”
老陳欲言又止。
李珣不耐道:“有什麼話只管說,不用遮遮掩掩。”
老陳猶豫了陣兒,才道:“說句不中聽的,老奴覺得郎君當下還是把主位定下為好,既安宮裡頭的心,也安百官的心。定了主位,再納林二孃作妾,一舉兩得。倘若沒定主位,直接把林二孃納進府,流言蜚語總是少不了的。”
李珣不答反問:“以我如今的尷尬局勢,你覺得與哪家結親更合適?”
老陳一時被問住了。
李珣:“太皇太后時常敲打,懼怕我與朝中重臣締結姻緣,百官對晉王府妃位虎視眈眈,皆想利用姻親捆我,個個目的不純,我何故給自己找不痛快?”
“那郎君的意思?”
“林二孃是個刺頭,若說她沒有前塵,納進門作妾倒也無妨,畢竟家世擺在那裡。問題是她聲名狼藉,且還二嫁,無論是妃還是妾,她都是不夠格的。但這人卻又很有意思,我對她的態度取決於她的本事,她若有手段能討我歡心,即便是主位也能給,你明白嗎?”
“如此說來,晉王府的主位只選郎君自己喜愛的了?”
“我一路走來的過往你是看著的,你說有哪一件事是我李珣真心喜歡做的?”
“……”
“倘若我在政事堂乏了,回來還得看著一個因為其他外界因素而進府的女郎,那才叫糟心。”
聽了這番話,老陳感嘆道:“倒是老奴沒考慮周到,只盼著郎君早日成家,卻忽略了郎君內心真正想要的,實在失職。”
李珣淡淡道:“錯不在你,自小到大的面具戴久了,也撕不下來了,連我自己都信以為真。”又道,“晉王府的主位是我最後的底線,容不下不乾淨的沙子礙眼。”
老陳點頭。
李珣:“今日我與你說這些體己話,也望陳叔日後莫要亂點鴛鴦譜,我李珣想要什麼,我清楚得很。”
老陳:“郎君肺腑之言,老奴都記下了。”
李珣:“你下去吧,我想靜一靜。”
隔壁的林秋曼吃飽喝足癱在榻上消食,張氏道:“今日晉王看起來倒是親和不少,平易近人。”
林秋曼冷哼一聲,“張媽媽可莫要被他騙了,這人喜怒不形於色,前一刻還笑得溫和,下一刻你腦袋搬家也說不定。”
張氏:“伴君如伴虎,倒是這個理兒。”
林秋曼望著幽幽燭光,破天荒道:“他若像大長公主那樣是個女郎家就好了,男女始終有別,不易拿捏分寸,忽遠忽近的,讓人提心吊膽。”
張氏誇讚道:“小娘子能與這些權貴周旋,也算有幾分本事,手腕可比大郎厲害得多。”
林秋曼歪著腦袋看她,“誰不想往上爬呢,畢竟狗仗人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