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片刻,又譏諷道,“你兄妹二人當真好手段,韓某佩服。”
林秋曼無辜地抬起頭,楚楚可憐道:“倘若二孃說……想討要三郎的一封和離書,三郎會不會給?”
此話一出,韓商怔住,似覺得不可思議,“和離書?”
林秋曼點頭,幽幽道:“二孃別無所求,只求一封和離為自己正言,日後若是再嫁,也不至於揹負上無所出的帽子,讓他人忌諱。”
這話把韓商給氣得不輕,幾乎失態道:“痴心妄想!”
林秋曼被他嚇著了,委委屈屈地低頭,不敢看他。
見她畏首畏尾的樣子,韓商心中火氣更甚。
欲擒故縱!
一定是欲擒故縱!
林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個刁鑽奸猾,機關算盡。枉他剛剛還動了惻隱之心,憐她不易,哪料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偏不如你的意!
“你想要和離書也行。”
林秋曼抬起頭,半信半疑,“真的?”
“到忠毅伯府來拿。”
“……”
嘖嘖,合著耍起了無賴。
韓商怕自己再失態,甩袖而去。
林秋曼望著他走遠的背影,不安地絞著手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待韓商徹底消失後,她才轉身平靜地整理儀容,剛剛還哭得悽悽切切,轉眼就面無表情。
晚上週氏來海棠院同林秋曼說體己話,雖然知道下午韓商曾對女兒動過手,但只要想到有韓老夫人撐腰,腰板便挺得直了起來。
林秋曼懶洋洋地抱著枕頭趴在床上,聽她叨叨絮絮。
周氏心情高興,自言自語道:“咱們二孃是有福氣的人,多虧老天爺開眼,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林秋曼幽幽道:“阿孃覺得韓三郎是良人嗎?”
周氏愣了愣,無奈地嘆了口氣,“以你如今的情況,不跟他還能跟誰?”
林秋曼沒有說話。
周氏繼續說道:“二孃現在聲名狼藉,韓三郎亦是如此,你若不回忠毅伯府,還能去哪裡,難道要一直呆在林家讓大郎供養著嗎?”
提到林文德,林秋曼忽地翻身看她,眸色深深,“阿孃,當年我能嫁進韓家,大哥費了不少心思吧?”
“不瞞你說,當年能攀上忠毅伯府我想都不敢想。林家雖是世家,但到你祖父那一輩就已經沒落了,朝廷裡沒人,子嗣又單薄,只剩下了我們這一支。大郎心氣兒高,一門心思鑽營,想重振林家,當時我想著你能高嫁也算是一樁美事,豈料……”
“那阿孃事先知道韓三郎已經與他人有私情了嗎?”
“這我倒不清楚。”
林秋曼輕輕的“哦”了一聲,周氏勸道:“韓家願意不計前嫌接你回去,也算是全了兩家的顏面。你被休妻回來要死要活,不也是捨不得韓三郎嗎,現在他改過自新,願意同你好好過日子,你就莫要同他置氣了。”
林秋曼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周氏伸食指輕輕戳了戳她,柔聲道:“現下只有咱們娘倆,你跟娘說句實在話,到底是怎麼想的?”
林秋曼垂下眼簾,一縷青絲在指尖上漫不經心纏繞,“韓家是火坑,嫁韓三郎我後悔。”
周氏笑道:“女人嘛,嫁哪個男人都後悔。”
這話委實犀利,林秋曼噎了噎,異想天開道:“二孃想嫁的男人,定是那天上的皎皎皓月,他的品性一定要端貴雅正,心胸豁達,並且還不能納妾,要從一而終!”
周氏嗤笑一聲,打趣道:“你要的皓月啊,京城裡倒有一個。”
林秋曼好奇問:“誰呀?”
周氏指了指天上,“皇叔晉王。”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