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焦心,周氏沒睡過一個好覺,在林秋曼的再三勸說下,她依言去小憩了會兒。
林秋曼抱著胳膊望著外頭的春意盎然,不由得想起了去年的情形。
她來時也是早春,稀裡糊塗的來,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今日。
哪曾想,當初她拼盡全力掙脫林府,結果還是被困了進來。
不過是成為一個當家人。
正午時分林清菊入府,林秋曼把從宋致遠那裡瞭解到的情況跟她細細講了。
她聽完後,沉吟片刻方道:“你有何打算?”
林秋曼趴在桌上,“上午大嫂走了,怕是回了孃家,依我看,她是不會回來的了,畢竟林府已經沒有了祈盼。”又道,“她臨走前讓我向大哥討要一份和離書,能狠下心腸把湘兒姐弟倆棄了,可見是下了決心的。”
林清菊試探問:“你想保大哥?”
林秋曼煩心道:“不然呢,他死了一了百了,兩個稚子怎麼辦,難不成讓阿孃替他養嗎?”
林清菊正色道:“目前我們還不清楚大哥的案子到底要怎麼判。”
林秋曼:“我去趟晉王府就知道了,就算聖上要殺頭,只要晉王一句話就能變更,不過死罪免了活罪難逃,牢獄之災肯定是跑不了的。”
林清菊皺眉,“倘若晉王以此為要挾,讓你入府,你又當如何?”
林秋曼沒有吭聲。
林清菊:“又撕一回?”
林秋曼連連擺手,“疼死我了,我瘋了才會再撕自己。”
林清菊:“你可曾想過退路?”
林秋曼單手托腮,林清菊:“我問你話呢。”
“你覺得我能有什麼好的退路嗎?”
“一哭二鬧三上吊?”
“他不吃這套的。”又道,“湘兒和競兒還小,阿孃年紀大了,哪能教養好他們。我沒為過人母,也不知道怎麼教養孩子,還是得大哥自己教養。”
林清菊:“湘兒還好,女郎家聽話懂事,競兒則頑劣一些,平日裡被寵壞了,不易管教,我得空了可以時常過來走動瞧瞧他們。”
林秋曼:“那敢情好,不聽話的打一頓就好了。”
林清菊嫌棄道:“你懂什麼,兩個孩子遭遇了這茬,心裡頭肯定傷心難過的,需要耐心開導,光打是不管用的。”
林秋曼:“那他倆就交給你和阿孃了,其他的我來想法子。”
林清菊擔心道:“我就怕你出不了府。”
林秋曼擺手安撫她道:“放心吧,我生來就是克李珣的,專治他,他若不服,我就治到他服帖為止。”
林清菊:“……”
林秋曼說大話其實很心虛,往日仗著李珣喜歡有恃無恐,現在送上門去,只怕是要受折辱的。
她不禁有些發愁,這又要去老虎頭上作死了。
當天夜裡林秋曼徹夜未眠,若說心裡頭不發憷肯定是假的,平時愛面子在林清菊跟前說大話,一到上陣立馬慫成了鵪鶉。
既然拿了主意,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
翌日下午她前往晉王府,誰知家奴阿餘進去通報後,卻閉門不見。
林秋曼看了看日頭,現在晉王應該在政事堂的,一時半會兒沒這麼快回來,若要順利見晉王,她首先要過的就是吳嬤嬤那一關。
心裡頭斟酌許久,她跪到地上道:“勞煩阿餘再去通報一聲,就說林二孃想求見吳嬤嬤。”
府裡的吳嬤嬤站在院子裡,底下的僕人來傳話,她淡淡道:“她要跪就讓她跪吧,我現在忙,沒空見客。”
不一會兒僕人出去回話,林秋曼輕輕的“哦”了一聲,繼續跪著,沒打算起。
蓮心瞧得心疼,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