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然是反對的。”又道,“二老感情融洽,一輩子一雙人走了幾十年,也沒見公公納妾啊。”
周氏笑道:“姚娘子到底太天真,你丈夫要休妻納妾,你是沒有法子阻攔的。”
姚娘子被她說急了,眼眶頓時就紅了起來,“我阿孃也是這般說的,可是我不甘心,當初說好的要走一輩子,結果半道兒上就散了。”
林秋曼忙安撫道:“你夫妻二人十五年都沒較過勁紅過臉嗎?”
姚娘子:“沒有,他可寵我了,我們極少吵架,我偶有小脾性,皆是他謙讓著我,說是夫妻閨閣情趣。”
“那公公婆婆平日裡對你可有意見?”
“沒有,我婆母對我極好,多數都是他們規勸著吳郎,說姚家嬌養的閨女嫁到吳家來,不是來受欺負的。我自個兒也爭氣,給了吳家三個兒子,他們可喜歡了。”
聽了這些話,林秋曼不由得感慨。
對於這個時代的女郎來說,姚娘子這十五年簡直是人生贏家啊。
公婆通情達理,丈夫疼愛,又有兒子傍身,就是時間短了點,只管十五年。
這不,連周氏都道:“這樣的日子,有多少女郎能受得到呢。”
姚娘子撇了撇嘴,“二孃你神通廣大,能不能想法子讓吳郎回心轉意,不納妾不休妻了呢?”
林秋曼擺手,覺得她天真得可愛,“我自然是沒有這個本事的,不過若你方才所說都是屬實,那這事情就還有迴轉的餘地。”
姚娘子眼睛一亮,“當真?”
林秋曼:“前提是你的丈夫真有你說得那般,十五年都疼寵你,且沒跟你翻過臉,你公婆都待你極好,是站在你這邊的。”
姚娘子:“我句句屬實,不信的話,二孃可去龍泉街問,街坊鄰里都知。”
林秋曼點頭,“你這事情說好辦也好辦,說難辦也難辦,全在你丈夫的態度上。”
“那二孃是接還是不接?”
“不接。”
這下姚娘子急了,“為什麼呀?”
林秋曼:“你先莫要著急,待我明日問過你家的情形再做決斷。”又道,“就算我沒接手,只要你接到訊息要上公堂,我也會去看看,現場給你出主意的。”
姚娘子心事重重,林秋曼:“你先回去,我若有主意,會來找你的。”
既然對方都這樣說了,姚娘子只得回去了。
林秋曼親自送她離開,回來後,周氏道:“這位娘子白活了三十載,還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天真得像個稚子似的。”
林秋曼笑道:“可是阿孃也要想想,是誰護著讓她天真了三十載呢?”
周氏沉默了陣兒,“是她的幸,也是她的不幸。”
林秋曼抿了口茶,周氏好奇問:“你是接還是不接?”
林秋曼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了句模稜兩可的話來,“其實有時候我還真的挺同情馬縣令的,整個東縣這麼大的地方,成日裡處理的全都是些雞零狗碎的雜事,他那份俸祿拿得委實不易。”
周氏:“……”
林秋曼似乎很有感觸,“難怪當官的都痛恨健訟油子,要是我,我也痛恨。”
周氏:“你還別說,大郎那份差事也做得不易。”
林秋曼:“還是皇帝那差事好。”
周氏擺手,“也不好,掌不了實權,還是晉王那差事好。”
林秋曼啐道:“阿孃只怕不知道,他還嫌政事堂的伙食不好呢。”
周氏:“……”
母女倆嘮了會兒家常話,周氏心裡頭憋了許久才試探問:“那晉王自元宵後可曾來找過你的麻煩?”
林秋曼吃了枚棗兒,“沒有。”
“你倆可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