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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他的實驗即將趨於完美,鬼族又在五年前幾近覆滅,他以為自己造出了更為強大的實驗體,將鬼族踩在了腳下。
但在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面前這雙眼睛還是同過去一樣遙不可及。
四肢百骸猛然傳來猛烈的疼痛,江乘雪雙目欲裂,整個人重重摔倒在地。摘膽剜心的痛苦令他幾乎無法思考,他勉強仰起頭,恍惚中看見了鬱槐眼裡毫不掩飾的惡意。
這是報復。
江乘雪倏地反應過來。
他用血契傷害了徐以年,所以現在輪到他了。
貫穿全身的疼痛不減反增,江乘雪只覺得自己像被活活剝皮抽筋、鑽心刮骨,他疼得在地上打滾,一時間喉嚨裡不斷爆發出淒厲至極的慘叫。
夏子珩和宸燃衝了過來,夏子珩抱住葉悄冰冷的身體,憤恨地看向不遠處撕心裂肺叫喊的雪妖。饒是對他憎惡至極,宸燃也不免遲疑了一瞬:“這樣下去……沒問題嗎?”
“死不了。”鬱槐睇了眼涕泗橫流的雪妖,神色冷漠得像在看沒生命的死物。大倉內腥風血雨瀰漫,最後一隻殺死了同伴的妖怪在傀儡線的操縱下提刀自刎,噴湧而出的鮮血很快匯入屍山血海,四周景象猶如地獄。
鬱槐垂眸,看向徐以年頸側鮮豔的血色符文。
那一小塊符文烙印在白皙的肌膚上,不細看難以察覺,但血契發作時,符文會從脖頸蔓延至全身,令徐以年痛苦不堪。
冰涼的手指緩慢摩挲血色的紋路,鬱槐眼中一片晦暗。
轟!
劇烈的衝擊從頭頂傳來,腳下的地面隨之顫動。夏子珩愣了愣:“什麼聲音?”
鬱槐:“上面打起來了。”
宸燃詫異道:“怎麼回事,除妖局不是到了嗎?”
按理來說,從傳出資訊到現在過去了一整夜,除妖局早該控制了場面,可目前的情形似乎並非如此。明明實驗體基本都在大倉,難道說……!
“黑塔一直不滿條例。”鬱槐冷冷道,“曾經他們囿於形勢不得不服從管理。這些年倒是野心不小,那些被抹消身份的特殊囚犯就是黑塔秘密培養的軍隊。”
如此一來,黑塔對特殊囚犯異常的縱容都有了解釋。
兩界分權以後,黑塔歸於妖界。和平共處條例對黑塔起了極大的約束作用。宣檀的死亡令兩界關係一度降至冰點,這些年來時不時有大大小小的摩擦,黑塔自然愈發不甘於受制條例,就連宣檀在世時,這座監獄也沒那麼服管教。
鬱槐說完,看向震驚不已的兩名除妖師:“幫我照顧好徐以年。”
宸燃心有所感:“你……”
話音未落,從鬱槐背後延展出龐大的黑色羽翼,他佈下結界,小心將昏迷的徐以年放入其中。羽翼扇動時捲起的風流帶動一地塵埃,煙塵散盡,他原先所處的位置已經沒了人影。
“夏隊,情況比我們預想中更糟糕,黑塔基本將百層以上的囚犯全放了出來!大多數囚犯似乎都經過改造,擁有不止一種能力。”說話的除妖師渾身染血,咬牙切齒道,“黑塔跟實驗室勾結已久,根本沒把條例放在眼裡……這群混賬!”
夏硯難得在任務中如此狼狽,他的異能將四周溫度降至冰點,直連天花板的冰牆暫時阻擋了攻擊,但外面不斷有囚犯大喊大叫嘗試破壞冰牆,躲藏在角落中並非長久之計。
夏硯冷笑:“蓄養私兵,還真是早就想反了。”
這次任務只是為了搜查實驗室,饒是夏硯為防止意外特意多調了人,也沒能料到黑塔多年來竟然一直密謀撕毀條例,一見到總局的搜查令說翻臉就翻臉,他們寡不敵眾,被打得節節敗退。
通訊陣中接連傳來噩耗,除妖師心裡漸漸湧現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