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看不見,病床下暗紫色的陣法花紋繁複,猶如枝蔓一般向四周延伸,他和鬱槐分別處於陣法的左右兩側。感覺到磅礴的妖力,徐以年硬著頭皮張開嘴,觸碰上了鬱槐的指尖。
鬱槐站在床邊,垂眸注視他此刻的模樣,因為不好意思,徐以年的動作慢吞吞的,眼睫毛也不自然地顫顫巍巍。在手指被真正觸碰時,妖族的眼神危險地暗了下來,無聲無息舔了舔牙尖。
徐以年自覺差不多了,他退後了些,紅著臉低聲道:“行了吧?”
鬱槐輕應一聲,而後問:“我幫你,還是你自己來?”
“我自己咬!”徐以年立刻回答。在這樣令人羞恥的狀況下他尚未痊癒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潛力,他動作飛快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舉著示意鬱槐:“喏。”
沒等一會兒,鬱槐俯低身。
徐以年手一抖,身上炸開無數細小的電光。
他、他居然……含著……!
眼睛看不見,其他感官就變得更為敏感。徐以年下意識想抽回手,他逼迫自己一動不動,直到聽見細微的吞嚥聲,感覺到手上的溫度離去了,緊繃的神經才逐漸癱軟放鬆。
鬱槐冷不丁問:“你怎麼一直漏電。”
“……”徐以年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他胡亂瞎扯,妄圖遮掩真實情況,“因為我緊張,我怕你不注意咬我一口。”
所幸鬱槐沒戳破這個拙劣的理由,他用仍在流血的手拉上了徐以年的手。如果徐以年還能看見,他會見到無數只長相各異的靈體圍繞著他和鬱槐,陣法散發出水晶般璀璨的光芒,半透明的靈體紛紛撞入其中,像是海潮匯入佈滿星塵的夜空。
徐以年的脖頸處傳來些許刺痛,血契從他身上剝離,取而代之的是暗紫色的婚契符文。一小串古文字組成的符文浮現在他的耳後,不細看難以察覺。在鬱槐身上,同樣的位置也浮現起如出一轍的符文,這代表鬼族婚契的結成。
陣法消失後,鬱槐仔細看了看徐以年的脖頸,確定上面再也沒有血色的標誌:“血契已經解除了。”
“!”徐以年十分驚訝,“這麼容易就解除了?……你們鬼族真的有點過分,什麼東西都會,還有你們做不到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