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場。
他強迫自己不去想象那些慘烈的畫面,翻身下床時無意瞟了一眼窗外,視線驀然凝住。
淡藍色的結界覆蓋了目及之處,徐以年意識到了什麼,衝出房間迅速跑下樓。白天被他破壞得坑坑窪窪的院落已然恢復如初,唯一不同的是,整座宅院都籠罩著半透明結界,猶如置身於巨大的玻璃球裡。
他伸手去觸碰,看似輕薄的結界卻堅固異常,以指尖為圓心漾出輕微的漣漪,而後緩緩浮現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法印。
是唐斐。
怕他醒來之後會不顧一切地前往埋骨場,竟乾脆用結界將他關了起來。
怒火在胸中翻湧,徐以年掌心聚起電光,一拳狠狠砸在了結界上!
半透明的屏障巍然不動。徐以年燒紅了眼睛,調動起全身的異能突破其中一處,耀眼的藍紫色電光令四周亮如白晝。他的拳頭砸得鮮血直流,可他渾然不覺,只機械性地重複著一個動作。異能迅速消耗下去,結界依然紋絲未動。徐以年格外無助,絕望之下,他一頭撞向了結界!
徐母聽見動靜匆匆趕來,看見的便是徐以年頭破血流的模樣。
“小年!”徐母心疼不已,“你先別激動!這道結界是唐先生留下的,這段時間不安全,你最好減少外出——”
“讓他解開啊!”徐以年流血的手指拍上結界,“他憑什麼這麼做?!”
“……”徐母沉默不語,徐以年難以置信:“是您讓他下的結界?”
徐母深吸一口氣,放柔了聲音:“你冷靜一下,先和媽媽去處理傷口。”
徐以年看了她一眼,竟是又開始嘗試破壞結界。聞到空氣中刺鼻的血腥味,徐母再也保持不了平靜:“別再傷害自己了!除非唐先生本人在場,這道結界是不可能破解的!”
徐以年恍若未聞,流血的雙手捶打不停。徐母心急如焚,她並不是一名強大的除妖師,此刻甚至沒法將他打暈,驚慌之下,她死死握住了徐以年的手:“你要砸就砸吧,砸媽媽的手。”
徐以年掙脫不得,只能一下甩開了她。他雙眼通紅,額頭的鮮血順著眼皮流下:“求求您了,別攔著我!”
見他又要開始破壞結界,徐母驟然提高聲音:“徐以年!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難道想綁住鬱槐一輩子嗎?!”
徐母向來溫柔體貼,鮮少對人發脾氣。徐以年因為她的質問不知所措,喃喃道:“我只是不想讓他一個人……”
“究竟是不想讓他一個人,還是你不敢獨自面對現實?”徐母一針見血,大聲呵斥,“你已經不能依賴鬱槐了!既然無法相愛,你憑什麼繼續拖著他?!”
良久,徐以年痛苦地捂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