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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衡乂的表情鬆動了一瞬,神色複雜。
他本來有些埋怨鬱槐,如果不是對方突然插手救下羅長老,他多花些時間安排好各項事宜再來複活花衡景,除妖局沒那麼容易抓到他的把柄。惹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也知道自己現在人人喊打,沒想到鬱槐還願意幫他。
花衡乂定了定神,猶疑道:“我……”
“小乂。”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花衡乂連忙扭過頭:“哥!”
不知何時睜開眼的亡靈緩步走到他面前,眸中含著笑意:“好久不見了。”
花衡景踮起腳,伸手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原來長大後是這個樣子啊……小時候總喜歡躲在我後面,現在已經比我厲害多了。”
花衡景的外貌永遠停在了十七歲,死後也維持著少年的模樣。
“哥哥……”花衡乂看著亡靈微笑的臉,與兄長如出一轍的眼眸中盈滿了希望,“再等一等,我們很快就能不分開了。”
“好。”花衡景說,“能見到你,哥哥很高興。”
花衡乂也笑起來,他還想說什麼,後頸驟然一疼,整個人昏迷了過去。
徐以年伸手接住他,慢慢扶著他背靠在一顆枯樹上。幾步開外,花衡景的亡靈安靜地看著這一幕,在男生望過來時點了點頭:“麻煩了。”
花衡乂的眼下泛著青色。從準備死亡直播到血祭開始他都未曾休息。妖力耗盡後,完全是憑著意志力強迫自己站在原地,連花衡景的亡靈什麼時候有了意識、在他背後對著鬱槐和徐以年說話都沒察覺。
找機會打暈他。
花衡景一字一頓,無聲道。
徐以年小幅度側目,鬱槐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趁著花衡乂的注意力全被花衡景吸引,徐以年果斷動了手。
“除妖局還有多久到?”花衡景說話時不緊不慢,聽起來十分溫和。
徐以年估算了一下時間:“大概半個多小時,可能已經在山下了。”
花衡景思考道:“如果想保下小乂,現在還有一個辦法。”
鬱槐微微揚了下眉,心裡大概有了數。
花衡景很快判斷出這兩人中鬱槐才是做決定的那一個。儘管變成了亡靈,他依舊能感應到對方驚人的妖力,從先前那通對話看,弟弟顯然和這隻妖怪更熟悉。
花衡景不再猶豫,懇求道:“請你向許願機許願,用小乂的壽命復活血祭犧牲的亡魂。”
鬱槐沒有立即同意。徐以年在心裡感慨不愧是兩兄弟,解決問題一個比一個狠。
“雖然之前沒法開口,我大致能聽見你們說話,做這個決定並非是一時衝動。”花衡景神情鄭重,“我不希望小乂犧牲自己復活我,就像你說的,即使完成了血祭我們的處境也非常艱難。與其兩個人都過得不好,不如讓他一個人好好活著。”
“先問問代價。”鬱槐叫了聲鎖在地上的許願機,“把這些人全部復活,需要花衡乂多少年的壽命?”
許願機毫無反抗的鬥智,鬱槐一提問,他啞著嗓子回答:“二十年。”
他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只復活被他殺死的人需要二十年…咳咳…如果想一起復活長老院標記的那些人……需要五十年……咳!”
嚴格說來,漂浮在天空上方的數萬只亡魂並不算真正死去了,目前的狀態更應該屬於“魂魄離體”。血祭還沒進行到最後一步,使用花衡乂的壽命將他們拉回身體就像將物品歸於原位,歸於原位這一結果不需要付出代價,花衡乂的壽命支付給了歸位的過程,就像達到結果必須消耗相應的能量。
“五十年。”花衡景沒有猶豫。
將功補過,功大於過才能讓花衡乂從除妖局的圍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