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撒手不管。
就連國子監附近那個宅院,也痛快的掏了謝保林的錢,一個大字兒都沒有要謝景衣出。
當然了,謝保林未來十年都沒有了喝小酒的錢,這種事情,除了謝景澤報以兔死狐悲的同情心,謝家二房的女人們,並無人放在心上。
天布坊的二樓東邊走廊盡頭,有一間雅室,這是在杭州的時候,便養成的規矩,總是有那麼固定的一件,是留給柴祐琛同謝景衣說話的,左右兩邊,都不會有人在。
謝景衣進門的時候,忍冬正跪坐在裡頭煮著茶。
謝景衣將兜帽取了下來,扔在了一旁的衣撐上,“李杏看過了麼?”
“驗看過了。那家人不信她,又尋了四個郎中去瞧,其中有三個,都同李郎中說的一樣,那不一樣的,被揭發是個庸醫。”
謝景衣點了點頭,這事兒並沒有超出她的預料。
“他們何時去開封府告狀?”
忍冬給謝景衣舀了一碗茶,輕輕的擱在了她的面前,“今日午時,定有人擊鼓鳴冤。”
……
“嘭嘭嘭”,整個京城,被這振聾發聵三聲大鼓驚醒了。
開封府的衙役李滿,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了出去,一把抓住了那鼓槌,定睛一瞧,只見那擊鼓之人,乃是一白髮蒼蒼的老嫗,她穿著一身繡著金絲線兒的長衫,脖子上團團圍著貂毛,頭上插金戴銀,十分的富貴,手腕上戴著一串佛珠,晶瑩剔透,一看便不是凡品。
這是一個不能得罪的有錢人,李滿想著,語氣不禁柔和了幾分,“老夫人喲,您有什麼冤屈,直接遞狀子便是,又何必擊鼓鳴冤?今日乃是春闈的頭一日,若是您著鼓聲驚擾了那些舉子們,惹得狀元郎落榜了,那可就罪過了。”
老婦人雙手合十,淡淡的說道,“既然是狀元郎,如何又能落榜?既然落了榜,又如何能夠被稱為狀元郎?”
李滿一時語塞,忙搪塞了過去,“老夫人姓甚名誰,有何冤情,又來狀告何人?我這是按例問詢,您且放心,這天子腳下,開封府就沒有不接的真案子。這鼓多少年沒有人敲過,都落灰了。您聽我一句勸,這鼓啊,莫要再敲了。”
“老婦人夫家姓齊,狀告的乃是我的兒媳婦張氏,告她先殺我兒,後殺我孫,害我齊家大房一脈,斷子絕孫!”
李滿在這開封府當衙役多年了,自問這京城之中,幾乎沒有他認不得的勳貴。
這姓齊的,思前想後,倒是沒有想出哪一家厲害的人物。
姓張的,倒是有那好幾家。
“哪個齊家,又是哪個張家?”
齊老夫人搖了搖頭,嘲諷的說道:“我夫君早年也被人尊稱一句侯爺,只不過家中子嗣不昌,已經沒落。怎麼著,開封府斷案,是透過比受害人同兇手的身份,來斷案的嗎?身份高的,自然清白,破落戶兒,就是罪人?”
李滿一聽,險些冒出汗來,這老一輩的人,哪個不是見慣了風雲,成精的老狐狸。
“不過是按例問詢,您多慮了。”李滿說著,四下裡望了望,將齊老夫人引了進去。
……
謝景衣喝乾了茶碗裡的最後一滴茶,不緊不慢的拿帕子擦了擦嘴,這才抖了抖腿,坐得太久,有點麻了。
“走吧,咱們看熱鬧去。”
李滿有一句話至少沒有誆人,這開封府乃是天子腳下,自打三大王當了皇帝之後,大陳國不管哪朝那代,都十分的重視律法。有《三大王洗冤錄》《三大王驗屍法則》《三大王談公平與正義》做基礎,厲害的推官和仵作,比比皆是。
說句誇張的話,僧多肉少,人人都恨不得上陣斷案,只要有案子來,尤其是這種殺人案,那都搶破頭了,何須擊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