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青厥餵飽一些。”謝景衣拿著針,突然說道。
忍冬點了點頭,“娘子是去樊樓,還是去天布坊。”
謝景衣出門,多半是尋柴祐琛的,是以忍冬有此一問。
“都不是,這次不是買賣的事,是有旁的私事,你不要同旁人說,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我給大兄送東西去。”
忍冬應了聲,退出門去。
謝景衣握著髮帶嘆了口氣,年關將至,裴夫人時日無多了。
她不知道明日要去尋的那人,是不是有辦法救她一命,但是她欠裴少都太多,總該為了他試上一試。
若是不成,那也是命罷了。
上輩子她頭一次知曉那人,還是在翟氏病重,藥石無醫的時候,那時候謝景嫻同謝景音都嫁出去了,日子過得艱難,她一個人守著翟氏,聽著她說胡話,心急如焚。
無意之間,得知有這麼一個高人,可待她尋過去的時候,那人卻遠遊去了。
再回府中,謝景衣再度披麻戴孝,此間只剩她一人。
謝景衣想著,吸了吸鼻子,上輩子的傷口,她以為都癒合了,可想起來,還是生生的疼,讓人不敢觸碰。
再後來見到,是在宮中,官家頭一個公主,生得雨雪可愛,十分的肖他,可染了惡疾,太醫束手無策,官家疼得撕心裂肺的,說阿衣阿衣,你替朕抱抱她吧,朕不敢,朕怕抱了之後,再也放不下了。
謝景衣回想起家中舊事,遣了宮人去請,也是公主的氣運,找到了人,也就是官家信她,方才把公主讓宮外的遊方郎中醫治,結果還真的治好了。
那會兒宮中人都感嘆,富貴險中求,學不來的膽大。
第116章 遊方郎中
謝景衣有時候在想,若是有人把她上輩子的故事寫成一冊話本子,那一定能火爆京城,畢竟,每一次都是以命相搏的豪賭。
並不是只有戰場,才有刀光劍影,血雨腥風。
翌日晨起,風雪依舊沒有停,四處都白茫茫的一片,市集上的行人少了許多。
永平侯夫人並非那等會在早晚請安這種事情上苛責人的主婦,她向來在聲名之事上保持得很好,是遠近聞名的和善人。
事世就是如此嘲諷,害人的人被稱為善人,被害的她被罵十惡不赦。
謝景衣抖了抖傘上的雪,青厥許久都沒有出門,見了謝景衣高興的撅著蹄子撒歡,昂著頭像是在唱歌。
前頭牽著繩子的忍冬拽不住它,索性鬆了鬆繩兒,畢竟這是貴族,惹不起。
謝景衣摸了摸青厥的頭,“別鬧騰了,走吧。回來給你吃好吃的。”
青厥像是聽懂了一般,甩了甩尾巴,歡快的了門,雖然它努力剋制了,但謝景衣還是感覺比平時顛了不少,她伸出手來,無語的拍了拍它帽子上的雪。
在城南有一處杏花巷,到了春日的時候,整條小巷裡都開滿了花,只可惜也不知道如何冒犯了土地神,整條巷的杏樹,都只開花不結果,年年如此。
在著巷子深處,有一家醫館,連個匾額也無,只有靠近了,方才能夠聞到一股子若有若無的藥草味兒來。這主家姓李,先頭也是名動一方,不過李郎中無子,只得一女李杏。
待李郎中過了之後,人人感嘆李家絕後,斷了傳承。卻不知那李杏,自梳為婦,挑了醫幡,掛了搖鈴,做起了那遊方的女郎中。
李杏醫術高明,奈何這世道,不光男子瞧不起女子,便是那內宅的夫人,也瞧不上女醫,只胡亂的稱著,啊,那個姓李的接生婆子。
小巷子裡靜悄悄的,風雪太大,並沒有幾個行人,謝景衣熟門熟路的朝著巷子深處行去,走在前頭的忍冬,蓑衣斗笠上,已經全都是雪,好在謝景衣早早的給她備了厚厚的毛靴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