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看自身。
她垂了垂眸,不由得感嘆起來,薑還是老的辣,永平侯早就把她看得透透的了。今兒他管謝玉嬌,當真就是在手把手的教她,要她照葫蘆畫瓢呢!
遇到了旁人,謝景衣的心腸冷,自然能夠冷靜判斷,可是遇到了親姐姐謝景嫻呢?
她向來大包大攬慣了,杭州城的那個不好,她便給趕走了;文舉人不好,她也給攪和了;好不容易一個楊皓,看著還算好,結果又……
柴祐琛伸出手來,摸了摸謝景衣的頭,指了指桌面上的白紙,“謝三,這是送給我的回禮麼?胭脂芙蓉面?”
謝景衣低頭一看,頓時羞紅了半邊臉,今日定親,翟氏給她摸了好些胭脂,不說跟猴屁股似的,那也是個紅蘋果兒,十分的喜慶。
柴祐琛的桌面上鋪著紙,她適才這麼一壓,竟然在上頭印出了一個胭脂印來。
她壓了壓嗓子,“那可不是,這便是我給柴美人的聘禮了!”
柴祐琛悶悶的笑了笑,“這聘禮可真夠貴重的,我受寵若驚!”
謝景衣一抬頭,便撞進了他的笑顏裡。
柴祐琛生得真他孃的太好看了!謝景衣說著,在心中唾棄了一下自己的粗鄙,但這種時刻,實在是沒有任何詩句,能夠形容她的感受。
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貪圖美色的上古人!
“你作甚對我使美人計?”
柴祐琛眨了眨眼睛,“賞心悅目,你高興了嗎?”
第351章 父親
謝景衣笑了笑,“啊,我方得了柴美人的全部產業,已經是這東京城裡數一數二的富人了,有甚不開心的?放心吧,我心中已有打算。”
柴祐琛點了點頭,他向來都很尊重謝景衣,並不會越俎代庖的替她下決定。一件事情的抉擇,並無好壞,只要你自己個能夠接受選擇的後果,那這選擇便也談不上錯。
雖然,他很想提上一句,上輩子的時候,謝景衣一個人走得鮮血淋漓,也並未得到姐姐的任何庇護。雖然他比謝景衣年紀大不了多少,可他生在權勢之家,長於宮廷之中,早就是成熟的柴祐琛了。
而謝景衣,從一開始的時候,只是杭州城來的謝三囡,她是一路跌跌撞撞的,才有了後來人人畏懼的謝三娘子。
人只看到她的本事,可只有他柴祐琛,才清楚的知曉,她的本事,都是經歷過什麼,方才得來的。
這世間,並沒有人,一出生就是高手。
謝景衣從來都不欠杭州謝家人,任何東西。
可一家子人,又怎麼能夠用欠與不欠來衡量呢?
柴祐琛想著,神色柔和了幾分,他們這輩子還年輕得很,謝景衣也沒有必要,像上輩子一樣,步步心機。是以,她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好了。
只要她高興,那就好。
謝景衣瞧著柴祐琛的神色,臉越發的紅了,“你莫要同官家一道兒混了,都學了些什麼不著四六的東西。我要先回去了,現在我大姐姐怕是還沒有走呢,我去留她一留。”
柴祐琛伸出手來,揉了揉謝景衣的頭髮,“嗯,去吧。你頭上這簪子,我瞧著有些眼熟。”
謝景衣一愣,拔下了頭上的簪子,“這是我阿爺送我的,咦,的確是瞧著眼熟……看起來不像是個新物件。就這麼個簪子,想騙走我一筐豬蹄子呢!”
謝景衣說著,將這簪子放在手心裡翻看了幾番,這簪子上看上去並不華貴,但莫名給人一股子肅殺之氣,款式也並非如今時興的,倒像是從土裡刨出來的舊物。
這麼一樣,不由得有些滲人,永平侯莫名其妙的舉了柺杖,難不成還大半夜的下了墓,給她盜出了一根死人簪子不成?
永平侯性子古怪,我行我素,也不一定就幹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