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波水榭難得的熱鬧起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太后好不容易想來曬個太陽,怎麼全都擠在這裡?田嬤嬤,不是早叫你來鋪好逍遙椅麼?如今雖然立了春,但竹器還寒涼得很。怎麼著,還學會了憊懶不成?”
田嬤嬤一個轉身,看向了身後的人,慌忙拱手,“並非老奴辦事不力,張公公說官家在裡頭餵魚。”
那個攙扶著齊太后的嬤嬤,皺了皺眉頭,瞪了田嬤嬤一眼,“你還敢推脫。既是官家在裡頭,你應該早些來回報,而不是在這裡大聲喧譁,若是擾了官家雅興,將那魚嚇跑了,該如何是好?”
“誰說不是呢?若官家真在裡頭也就算了,可這水榭一眼能夠望到頭,哪裡有半個人的影子。老奴不免多問了兩句。不想著張公公支支吾吾的不說,竟然還想動手。”
太后聽著,拍了拍一旁柴祐琛的手,轉了轉手中的佛珠,“張公公是官家身邊的老人了,怎麼可能撒謊?田嬤嬤,老身最近久臥病榻,皇后伺候在側,無暇宮務。你倒是好,越發的不得體了。”
“去叫謝婉容來。她近日輔佐宮務,你自去她那兒領罰”,太后說著,看向了柴祐琛,“咱們這麼吵,官家的魚兒怕不是都要被嚇跑了。二郎不是要尋他問殿試之事麼?正好一道兒去罷。”
柴祐琛看了看太后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沒有說話。
太后和藹的笑了笑,“怎麼,二郎長大了,都不要老身搭手了。你啊,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剛進宮的時候,還不到我腿高,現如今啊,都是個大人了。不是我說,你成親也有一段時日了,你那媳婦兒,怎麼也沒有傳個喜訊?倒是經常在京城裡,攪風攪雨的。”
“我這身邊,倒是有幾個得體的小娘子。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也莫要怪我嘮叨你。”
柴祐琛眉眼不抬,面無表情的說道,“太后身上帶著佛香,我家養的那條狗,是通道法的。它雖然是個畜生,但卻比人還懂事,知曉佛道不同。我若是沾上了這個味兒,它還使性子,要撕咬我。”
太后笑容不減,“不聽話得畜生,打死便是了。狗兒而已,有多金貴,你若是想要,老身送你十條八條。”
柴祐琛抬起了頭,“比人還懂道理的狗可金貴不好找,不然的話,為何有畜生不如這四個字呢?太后對柴二的情誼,柴二十分的感動。”
“只不過我家娘子,身子壯實。兩個姐姐全都為夫家生了兒子,家父在尋人的時候,特意多方對比,哪家族中小娘子不能生,哪家小娘子好生養,方才給定下的。”
第495章 反手
太后抓著柴祐琛的手緊了緊。
柴祐琛果斷的說道,“您抓疼我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得請太醫。”
太后一梗,鬆了手。儘管同柴二說了這麼些年的話,可她依舊不習慣,這個人就像是一個煮熟的雞蛋,滑不溜秋的,每一個部位,都是能夠噎死人的死角。
“誰說二郎你不愛說話的,老身就愛聽你說話。”
柴祐琛點了點頭,“真好,正常人都覺得我說話是在罵人,唯獨太后覺得我說話是在夸人。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慧眼識珠吧。”
太后深吸了一口氣,她的胸口有些堵得慌。
她想著,看了一眼那水榭,大步得朝著長橋走去。
還沒有邁出一步,便被那張公公攔住了。
“怎麼著,你連老身都要攔?”
張公公一頭汗,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太……太后……柴……柴御史……你們不……不能去!柴夫人在……在同同同官家一道兒餵魚!”
太后身邊的老嬤嬤走了出來,將張公公一把推開了,“讓開,餵魚有何不能去的?”
她說著,扶著太后朝著長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