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衣縮了縮脖子,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娘啊!這東京城一下雨,我便想起了在杭州的時候,一到這個時候,您就叫人去給我們買白米糕吃。”
“這不一大早兒,我特意出門去,給您買白米糕了。跑了好遠呢,城南的一個小巷子裡,才有最地道的,那家的廚上,都是地道的杭州人。還熱乎著呢!您要不要嘗上一口?”
謝景衣說著,伸出了一隻手,晃了晃手中的食盒。
翟氏板著臉,“是麼?你去給我買白米糕了?”
謝景衣拍了拍胸脯,“千真萬確!”
她雖然在鄭王府暴露了身份,但鄭王府被圍了個水洩不通,在場的要不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要不就是即將砍頭的逆賊,她謝三還是好好的謝家三姑娘呢!
那黑羽衛的事情,若是讓翟氏知曉了,她不是日日夜夜擔心得睡不著兒!
“那你拿過來吧!”
謝景衣鬆了一口氣,踱著小碎步就走了過來,還沒有到翟氏跟前,就感覺一根竹條兒唰的劈了下來。
謝景衣一個閃身,險些沒有就地一滾,慌忙將食盒往地上一擱,抱著腦袋就跑,“阿孃怎麼誆我?”
翟氏拿著竹條兒就追,“我兒誆孃的本事,出神入化,為娘若不學著點,一日千里,豈不是要落了下乘?謝景衣,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不把阿孃說的話當話了!”
“膽子比牛都大,你告訴我,前天夜裡,你去哪裡了?我瞧著你有些肝火,特意天不亮就起了,熬了一鍋藥茶,拿過去想著叫忍冬溫在爐子上,你一醒來了,便能夠喝。”
“好傢伙!我去的時候,忍冬還睡著,你倒好,床榻上空空的,鬼影兒都沒有一個。我道你皮,你阿爹還有未來的夫君都不吭聲,不罵你,我便也就容了你。可你的膽子飛上天了你!”
“頭一遭,你在杭州城,夜裡出門,阿孃罰你禁足,寫認錯書,寫了一籮筐。那字的筆劃掰開來,連在一起,能繞杭州城一圈。字字血淚,句句戳心,阿孃以為你知錯了!”
“哪個曉得,都是荒唐言,全是狗屁!”
翟氏說著,手中的竹條甩得飛起。
謝景衣圍著屋子跑,不敢回頭,也不敢跑出去,她要是敢再踏出這個門,翟氏非得氣得罰她禁足三個月。
“娘啊,你聽我解釋啊……我也不是故意寫那麼多字的,真心不是廢話,我就是天生……天生話多。您同阿爹,都沒有這個問題,那隻能怪祖父了,祖父話多,傳給了我,我也不想要啊!”
翟氏一聽,火氣更盛,“以前回回都叫你繞暈了糊弄過去,今日我都寫在手心裡,不要聽謝景衣的,說破嘴皮子了,也是她的錯!”
謝景衣回頭一看,那真是哭笑不得,翟氏攤開手來,上頭當真寫著一串字兒。
她以前到底是有多造孽,才給翟氏留下了這等陰影。
屋子統共就這麼大,謝景衣也不是那等不孝之人,原就想著,帶著翟氏出出汗,好讓她脾氣也消一些,倒是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動真格的了。
“阿孃啊,你聽我解釋啊,那天早上,我是去和柴二……”
她的話音剛落,翟氏的竹條兒就刷了過來,謝景衣抱住了頭,只聽得啪的一聲,一點兒也不疼。
“逸天,你怎麼來了,三囡不聽話,我正教訓她。你這孩子,作甚替她擋這麼一下?沒得慣壞了她!”
翟氏看著柴祐琛手上的紅印子,氣得將竹條往一旁的桌子上一擱,狠狠的瞪了謝景衣一眼,然後轉身拿起了桌子上的藥膏,給柴祐琛塗抹了起來。
謝景衣瞧著鼻頭一酸,她阿孃嘴硬心軟,竹條準備好了,抽下來了,藥膏也同時準備好了。
柴祐琛等翟氏細細的抹完藥,心情平復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