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次,就能夠看出來了麼?”
“你不關注,就看不出來,你若是想著要去看,就能夠看出個一二三來。當然,肯定不能夠光是看,你還可以打聽不是。”
“就好比畫美人,你若是讓天底下所有的美人,都坐在同一個石頭上,便是畫技再高超的人,也很難畫好每一張畫。有的人,就適合站在梅花樹下,穿素色的衣衫,有的人,就像是一團火,得穿得濃墨重彩。”
“真正的大師之作,都並非是刻意的,而是在偶爾的瞬間,捕捉到的高光。之所以叫你去,一來你阿爹到底是男子,多有不便;二來,你既然有心繼承你阿爹的衣缽,就應該趁著年紀小,多開拓眼界。”
“閻為,你可願意,當你阿爹的眼睛?”
閻為雖然沒有完全懂,但她還是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阿為知道了。”
謝景衣笑了笑,“我今日來,便是說這個的。我還要去掌櫃的那兒看賬冊,待他那邊安排好了,便會著人領著你阿爹同你去的。”
謝景衣說著,將杯子裡的茶一飲而盡,沒有驚動院子裡已經在繡花的牛惜刃,悄悄地出了門。又過了對面,閃身進了一衣坊的後院。
“東家,這是最近的帳薄。”
謝景衣接了過來,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一個老婦人,“我吩咐你去做什麼?”
那老婦人低著頭,認真的說道,“去當東家的眼睛。”
謝景衣搖了搖頭,“我叫你去量體裁衣。”
老婦人的頭更低了一些,“老奴嘴拙,東家叫我去幫牛大師給人量體。”
“很好,我是什麼性情,如何做事,想必你已經知曉了,倘若你不知曉,為我做幾日事,也就懂了。”
老婦人點了點頭,“老奴知曉。”
她說著,便退了出去。
謝景衣翻開賬冊掃了幾眼,頭也不抬的說道,“如此很好。但我們還能夠賺得更多。咱們打明兒開始,不光是拍已經做好的衣服。咱們拍賣定做衣服的資格。”
“誰給的錢多,就去誰家做。你拿冊子一一記好了,免得日後有什麼糾紛,牽扯不清。”
掌櫃的對於謝景衣這種死命吞金的手段,已經見怪不怪了。
以前拍賣,好歹還能瞧見衣服;如今可好?衣服還沒有做呢,就開始收錢了!這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的典範!
第249章 抓人
“您且放心,都同之前一樣,登記造冊,清清楚楚,詳詳細細。”
謝景衣點了點頭,將那賬冊合上,“我下個月再來。若有急事,去尋忍冬。”
她說著,伸著懶腰出了門,摸了摸青厥的耳朵,一個翻身,坐了上去,腳丫子快樂的晃動起來。
為何要開那麼多鋪子,為何要費力的開一衣坊,錢固然是一個原因,可更重要的原因,便是為了今日。她謝景衣不可能去到所有人的後院,可是縫衣服的人能。
謝景衣不可能去知曉誰死了,又有什麼蹊蹺,可棺材鋪子裡的人能。
婚喪嫁娶,生老病死……如今的網才剛剛開始織……謝景衣想著,抬手比了個高度,等閻為這麼高的時候,她的網大概也就織好了吧。
這輩子她還年輕得很,一點兒也不著急。
……
春闈已然過去,那些考中的新晉進士們,都悄無聲息的入了仕,開始接受官場的毒打。
東京城中關於科舉的話題,可算是停了下來。
昨日一場微雨,打落了最後的幾片杏花,仔細看過去,那樹枝丫上,不知道何時,已經坐了幾乎看不見的青果兒。再過兩個月,這杏花巷怕不是就要擠滿打杏的孩童了。
距離趙絕約定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