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甩腦袋的上水珠子,撐起了宋夫人留給他的油紙傘,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馬車一路跟著,直到到了鬼街門口,方才停了步,“走吧,咱們回去了”,謝景衣輕輕的說道。
她的話音剛落,馬車外傳來一陣炸雷聲,“謝老三,你怎麼那麼損呢,你趙叔我腿都走斷了,淋成落湯狗了,你丫的坐著馬車跟在後頭看笑話,都不載我一層!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狠心之人!”
謝景衣聽著他中氣十足的聲音,嘿嘿一笑,“不讓你那百年巨木一樣粗的腿活動活動,它怎麼瘦得下來呢!作為一個善良的人,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習武之人,最是有毅力,這麼晚了,你若不跑快點回去睡,還沒有挨著枕頭,關小哥就要拿鞭子抽著你起來遛彎了。對了,明日記得跟她說上一句,下雨天,我要多睡會,就不出來折騰了。”
趙掌櫃的一聽,急眼了,“不是,明日落雨,還要跑?”
謝景衣揮手告別,“你猜!”
馬車飛快的離去,濺了趙掌櫃一身水。
趙掌櫃的在原地蹦了蹦,將水朝著馬車的方向踢了踢,“分明就是故意害我忐忑不安,讓我睡不安穩,太壞了,太壞了!比苟善中的那個糟老頭子還壞!”
他說著,罵罵咧咧的撐起了傘,“糟老頭子這些年,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還喜不喜歡喝米釀。糟老頭子,真是的,壞透了!”
馬車一路朝著國子學附近行去,夜已經深了,雨越下越大,噼裡啪啦的打在馬車頂上,像是豆子進了鍋裡。
謝景衣扭過頭去,正準備說話,發現柴祐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閉著眼睛睡著了。
他若是安靜下來,整個人身上的凌厲氣息便全都沒有了,倒像是一個乖巧無害的孩子。
謝景衣拿了車裡的一件斗篷,輕輕的蓋在了柴祐琛的身上。
還沒有收回手來,就被柴祐琛一把拽進了懷裡,她剛要掙扎,就聽到柴二悶悶的說道,“打個盹兒,一會兒就到了。接下來幾日,怕不是有一場惡鬥,我好幾日,都不能回來喝湯了。”
謝景衣放棄了掙扎,說實在的,她也有些困頓,馬車廂裡安靜了下來,雨聲蓋過了兩個人的呼吸聲。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等謝景衣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她披著衣衫,走到了窗前,推開一看,雨淅瀝瀝的下著,看上去一夜未停,樹上熟透了的果子,被打落了一地,看上去有些慘兮兮的。
“阿爹和哥哥已經出門去了麼?”有些涼,謝景衣關上了窗,走到了銅盆面前。
忍冬已經替她打好了洗漱的熱水,“大官人天不亮便去上朝了,臨行還叮囑了,說今兒個夜裡怕不是要晚回來。說是今日早朝,肯定有大事要奏,又是一地雞毛。”
“大郎用過朝食才出門的,夫人擔心溼了鞋襪,著馬車送他去的。娘子今日不出門了吧?下這麼大雨。”
謝景衣點了點頭,“許久未陪著阿孃了,說起來,我沒有多久便要出嫁了,也該在家安分幾天。待這雨停了,再出門吧。”
忍冬的嘴動了動,小娘子你糊弄誰呢,這夏天的雨,可不是來得快去得快,不到晌午就得放晴了。
可推演大法並非每個人都適用,這一場大雨,整整下了三日,放才停下來。
謝景衣出門的時候,正是中午,烈日曬得地面蒸騰騰的,到處都是一股子泥土混著腐爛的果子的味道。
大街上多了不少人,嘰嘰喳喳的說著話兒。
“天殺的大雨,地裡的莊稼遭了殃喲。”
“可不是,我鄉下的二叔,養了一塘好魚,這雨一落,池塘水漫了,魚都跑光了。”
“說那些做什麼,咱們住在城裡,沒有莊稼也沒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