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兩,親筆寫下那兩個字。那在不懂之人眼中,就是一塊木牌兒,可在懂的人眼中,便是黑暗之中的一盞明燈,明晃晃的寫著,我在這兒呢!”
“那木牌兒新得很,想來夫子察覺有人在尋訪你,方才匆匆寫了,掛出去的吧!”
苟善中有些啞口無言。
過了一會兒,方才輕笑了起來,“我確實有此意,但是沒有想到,會來一個小娘子。你是宮中女官?為誰而來,又為何而來?”
說著,他又自嘲的笑了笑,“就算我是苟善中那又如何,你可見過,瞎了眼睛的夫子?瞎了眼睛的官?”
“那的確是沒有,現在便是教周易的,也不會像以前一樣自戳雙目,裝作是洩露天機遭了報應了。”
苟善中心中一梗。
“不過呢,您又沒有瞎,這不是個問題。再則,您未免也太過於自信了些,誰說有人尋你,就是要來求您起復呢?也有可能,只不過是您的老朋友,像請您喝杯酒罷了。”
苟善中終於放聲大笑起來,“有趣有趣!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瞎?”
“正常的人,對於自己有缺陷的地方,都會下意識的掩飾。盲人通常都不會拿布遮眼,就算遮眼,那也絕對不會在布條上繡一對死魚眼珠子,這簡直是在說,快來,快來,快來看我瞎了眼。”
“夫子行動流暢,我見過盲人,就算是再怎麼熟悉的地方,到了門檻跟前,都會微微有個停滯,可是夫子沒有,所以我斗膽猜測,夫子其實是看得見的。即便是用布遮了眼睛,也是能夠看得清一個大概的。”
“等我進了門,坐在了夫子的對面,便確定了,我的猜測沒有錯。你那白眼珠子,用的白線通透,針腳稀疏,從外面看,被這死魚眼吸引了注意力,在裡頭,卻是能看得一個四五六的。”
“從那門牌來看,我又忍不住要猜了,夫子這是在自嘲呢,想來當年自己個看錯了人,看錯了事,心中有一道過不去的檻。夫子住在京都,自然知曉最近京都出了什麼事。”
“更是能夠猜到,這個關頭,是誰來尋來,尋你又是為了什麼。夫子的訴求是什麼,不妨說出來聽聽。不過呢,這是我個人看在米福姐姐的份上,方才有此一問。”
“能不能辦,可不可以辦,那也不是我一個馬前卒子說了算的。”
苟善中感嘆出聲,“如今的宮中女官,說話都像你這麼耿直麼?”
謝景衣搖了搖頭,並未否認他的女官猜想,“夫子若是需要人哄,那我便哄;夫子心急的待價而沽,那我便直言不諱了。所以,現在你可以說了麼?”
第364章 一門慘劇
苟善中嘆了口氣,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下來。
“待價而沽?你說的對,我是想著韓明義倒了,太學的那個位置空了出來,新派遭受打擊,這個檔口官家再啟用他們,難免讓人詬病。”
“若是讓後族之人接手,那太學改制必然不了了之,不符合官家銳意進取之意。我這麼一個平凡的糟老頭子,竟然借了朝廷鬥爭的東風,成了香餑餑了。”
“我自問,整個大陳,都找不出第二個比我更加合適的人了。前些日子,柴二郎暗地尋我……柴二郎,謝三娘子……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苟善中苦笑出聲,“如你而言,我等了這麼多年,可算能夠把自己放到那稱上去掂一掂,看我值個幾斤幾兩了。斯文掃地,斯文掃地,老夫實在是無臉見人啊!”
謝景衣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苟善中倒了一盞茶。
廚房裡發出了噼裡啪啦的聲音,米福已經開始炒菜了。
“夫子不必妄自微薄,這世間,不值一文的人才可悲,夫子價值千金,理應自豪。小女今日前來,的確是受了柴祐琛所託,柴祐琛受誰所託,你知我知,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