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路人都能利用的人,是不會久居人下的。”
柴貴回頭看了一眼,雪迷迷濛濛的下著,後面跟著一個騎著青驢的少女,她悠哉悠哉的晃著腳丫子,好似適才的氣憤,都猶如過眼雲煙。
青萍憂心忡忡的看了一眼謝景衣,“三娘子,你砸了柴公子,該不會惹禍了吧?那可是齊國公府的二公子。”
謝景衣睜大了眼睛,“青萍,不是我扔的啊,唉,是那個穿著青衣的熊孩子啊,也就是他跑得快,不然要被我抓住了。我好心提醒,柴公子應該謝我才是。”
青萍一梗,三娘子你高興就行。
謝景衣眯了眯眼,若是別人,有可能小肚雞腸的報復回來;可那個人是柴祐琛,日後封侯拜相的柴祐琛,他又如何會記得一個被他差點氣死的小娘子扔出的一個雪球呢?
但凡他能記得一點,他就不會一直孤身一人了。
不過她還是被重生救下阿爹和哥哥的喜悅衝昏了頭腦,不記得在宮中的小心翼翼了,應該檢討。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回到府上,都要默唸,那個賤人是阿爹上峰的上峰的兒子!
第9章 被忽略了的過去
雪漸漸的停了,天空微微放亮,興許明日便要晴了。
路上的行人漸漸的多了起來,滿地都是腳印,顯得有些泥濘,三五孩童終於被批准出了門,樂呵呵的打起了雪仗。
謝景衣騎著小毛驢,朝著市集走去,她既然要打花板,就不能沒有刻刀,夾板之類的東西。
杭州城她雖然已經離開了許多年,但是故地重回,一切又好似突然鮮活了起來。她甚至還記得,在楊柳巷有一家糖炒栗子特別的香甜,在青衣巷有一家賣豪筆的,特別適合小娘子用來作畫,在正陽街有一家鋪子裡的墨是最香的。
翟氏出身商戶,自幼家教不嚴,早年也曾經自己個管過鋪頭,瞧見的事情多了,便知曉小娘子想要嫁個好人家,沒有一技傍身是不行的。
她們姐妹三人都讀了書,琴棋書畫也都請了夫子來教,不過翟氏覺得,貪多不爛,讓她們每人選了最喜歡的一個,請了厲害的大師傅來家中坐館。
謝景嫻喜愛刺繡,尤其擅長繡一年景,也就是將一年四季的花兒都繡在一塊,彷彿看見了整年的美景。
謝景音好撫琴,不管學得何如,她往那兒一坐,便是風景。
謝景衣自己個學的是畫畫,說起來上輩子她能夠青雲直上,也是託了這一手本事的福了。
杭州繁華,商人往來絡繹不絕,只要兜裡頭有銀子,什麼都能夠買得著。
謝景衣領著青萍東竄西竄的,不一會兒便買好了所需的各種材料,只等著鋪子裡頭的夥計給送到府上去,便能夠開始雕花板了。
“三娘子,你瞧前頭那個,像不是像是大娘子。我瞧那條襦裙眼熟,豆沙綠配大朵白山茶。”
剛走到離家中角門不遠處,就聽到一旁的青萍驚撥出聲。
謝景衣順著青萍的視線,朝前看去,只見她家角門口,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青油馬車,謝景嫻站在那裡,正同馬車裡的人說著話兒,頗為嬌羞。說話間馬車裡伸出一隻手來,往她的懷中塞了一個錦盒。
雖然戴了冪幕,但謝景衣依舊能夠感受到她的歡心雀躍。
謝景衣皺了皺眉頭,“那馬車瞅著有些眼熟?”
青萍點了點頭,“是咱們自己家的馬車。大郎晨起同徐公子一道兒,坐著去了書院,咋地又回來了。”
謝景衣跳下了青驢,擺了擺手,“往後靠靠,別讓人瞧見了。待人走了,咱們再回去。”
那馬車裡頭坐著的,絕對不是謝景澤,她在宮中多年,少女懷春不用看臉,聞都聞得出那股令人窒息的香甜味兒了。
作為一個一輩子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