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個出了門,彷彿不認識一般,各走一邊,趙掌櫃牽著大黃狗,徑直朝著那茶樓行去,彷彿他不做任務時的每一個清晨。
謝景衣同關慧知一人尋馬,一人尋驢。
“我當世間我最慘,沒有想到,小娘子同我一般,又來這裡了……”謝景衣剛行到那蠟燭館門前,就見到一個披麻戴孝的婦人深情款款的盯著她看,嘴裡還唸唸有詞,一副相熟的模樣。
“我上一個夫君死了沒有多久,又嫁了一個,這不又死了。小娘子可還記得,我們上一回,在那紙人鋪子裡見過的……你家這次誰昇仙了?”
謝景衣瞅著她有些眼熟,當是在趙掌櫃的鋪子裡頭撞見過,“夫人請節哀,我那回買紙人,是孝敬我去了多年的阿奶。看到那棺材鋪子了嗎?我叔開的,即是有緣相見,給你算便宜些。”
那婦人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原來如此……是我唐突了,小娘子莫要見怪!”
謝景衣對著她微微點了點頭,遂又扭過頭去,問道,“可否冒昧問上一句,為何?”
婦人眼眶一紅,搖了搖頭,“奴也不清楚,原本好生生的,成親不久就病了,不到三日,人便沒了,許是我命薄罷了。”
謝景衣皺了皺眉頭,看了蹲在門口的棺材鋪子掌櫃一眼,掌櫃會意的出來相迎。
謝景衣見她進了棺材鋪子,方才拍了拍青厥,朝前走去。
“你倒是會拉客,天才剛亮,又賣了一口棺材。”
謝景衣抬頭一瞅,只見翟準站在二樓上,正啃著燒餅,見她仰頭,啪啪啪的扔下了幾張來,關慧知一躍而起,伸手一撈,將那燒餅全拽在了手上。
她遞給了謝景衣兩張,拍馬前行。
翟準見二人都不理會他,自覺沒趣,摸了摸鼻子,接著啃起餅來。
他年紀不大,之前一直在山中跟著師父苦訓,也就是過年的時候,方才回了京城。雖然姓翟,管翟有命叫上一句阿爺,但他身體裡並沒有流著翟家的血,他是有一年,翟有命出任務的時候,在狼口救下來的。
翟有命那會兒已經年紀不小,一雙手被狼咬得鮮血淋漓的。翟準那時候就在想,翟有命翟有命,翟準就是翟有命多的那條命。
他一直都是那樣想的,直到翟有命把他帶到這裡,指著一個從棺材鋪子裡出來的古怪小娘說道,“阿準啊!阿爺活不了多久了!你就跟著她吧,她護短,能護著你。”
翟準想著,抽開了撐起了窗戶的木棍,窗戶漸漸的落了下來,透過那越來越小的縫,翟準還能瞧見,謝景衣側坐在青驢上,晃動著腳丫子。
翟準不喜歡驢,太慢了,還沒有他跑得快。
謝景衣若是知曉翟準在想什麼,定是鄙視的看著他,“我長得像是平白無故撿個人,就給他吃給他喝的聖人麼?”
青厥雖然是驢,但行得並不算慢,她們走到周家門前的時候,天方才大亮,街角賣面的小販,水才剛剛燒熱,見到二人,賣力的吆喝著。
謝景衣翻身下了驢,看了關慧知一眼,“來碗陽春麵。”
關慧知騎著高頭大馬,像是不認識謝景衣一般,圍著周家轉了一圈,手快的往裡頭扔了串爆竹,揚長而去。
她離開的一瞬間,就聽到噼裡啪啦的響聲起,不少出來遛鳥的人都好奇的駐了足,“周府今兒個要辦喜事麼?怎麼響了爆竹?可沒聽說啊!”
緊接著,一個破空的尖叫聲響起。
謝景衣端著已經呼嚕完的陽春麵,驚撥出聲:“我的天,叫這麼大聲,怕不是出了命案吧!”
一個胖大嬸一聽,忙嚷嚷道,“不好了不好了,出命案了!快去開封府叫衙役來!”
說話間衝上去就拍那角門,“楊婆子楊婆子,快開開門,我是你趙姐啊,你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