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得太糙了,簡直就是鐵血真男兒!便是馬廄,我都能毫不猶豫的躺一夜。話說回來,我去周府,周子語光著腳丫子就在地上跑。”
“翻箱籠這種事,竟然也不叫丫鬟去,自己個就衝過去了。那八個箱籠,不是在客棧裡都要拿出來用的必需用品麼?怎麼進了府,反倒是好好的鎖起來了?”
“如此反常之舉,我嫂嫂瞧見了,都嚇壞了。唉,可憐她出生世家大族,大約也就見過我同慧知兩個狂放之人,如今發現身邊的小娘子,全都如此了,可不要懷疑人生?”
趙掌櫃啪啪啪的拍起掌來,“高!實在是高!”
謝景衣眼睛亮若閃電,“你這個馬屁拍得好,我就喜歡高這個字!”
……
關慧知正回想著,就聽到謝景衣啪的一聲,把賬冊合上了。
“你全都記住了?”她驚訝的問道。
謝景衣拿出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忘不了,有點累。”
關慧知一時有些啞口無言。
想她還在謝景衣跟前吹過牛,說自己個乃是狀元之才……
簡直就是魯班門前弄大斧,丟人丟大發了!
謝景衣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笑道,“你可別把我想厲害了,要是讓我去記那什麼四書五經,我是萬般沒有興趣的。我這腦子,大約也就只能夠記得住錢了!”
謝嬤嬤的腦子,只記得住需要記的秘密。
關慧知伸了伸手,將燈籠掛在了一角,“手都舉端了。話說你怎麼知道,賬冊在枕頭那兒?”
謝景衣得意的晃了晃腦袋,“太嫩了太嫩了,老夫掐指一算,今日本人鴻運當頭!什麼叫鴻運當頭?當然是老夫的寶貝放在別人頭那兒啦!”
關慧知無語……
馬車外的趙掌櫃的笑出了聲,“三爺你就別逗她了!一會兒母老虎該發飆,把我那紙人都抽抽了!”
關慧知擱著馬車簾子就是一拳,趙掌櫃笑得更大聲了,“哎呀,大侄女,你咋知曉我這背痠呢!”
關慧知氣了個倒仰,謝景衣說得沒有錯,太嫩了,太嫩了,不光是周子語太嫩了,她同這兩老滑頭比,她也實在是太嫩了!
謝景衣見她一言不合就要血濺當場了,忙說道,“其實是今日周子語從瓷枕低下掏鑰匙串的時候,我聽那瓷枕聲兒有些不對……從她把嫁妝箱籠鑰匙藏床頭,就能夠推斷得出來,這個人不怎麼相信別人,藏東西,那是離自己越近越安心。”
通常情況下,除了特別珍貴的,譬如壓箱底的銀子之外,這種箱籠鑰匙,都是給信任的嬤嬤或者女婢拿著的,周子語全都自己個攬著,性情可見一般。
關慧知嘴巴張了張,差點兒脫口而出:謝三吶,你能給我引薦一下抱五行散人嗎?
這種本事,她也想要擁有!
但她到底忍住了,“那周子語都沒有父兄相送,實在是不合常理,怕不是家中遇到了什麼麻煩事,拿這賬冊想要借勢上青雲!”
謝景衣搖了搖頭,“不知道,不熟,不關心。”
她只要賬冊就好了,至於周子語有什麼苦衷,關她屁事!
關慧知想了想,“也是,剛才雖然月黑風高,但我也看清楚了她的臉,不是什麼美人。既然不是美人,那就不用理會。”
馬車停住了,謝景衣伸了個懶腰,率先跳了下去。
鬼街靜悄悄的,但每家每戶門口的白燈籠都亮堂堂的,能清楚的看到那來不及收回去的招魂幡,假人兒,露出半截兒的棺材板板。若是膽子小的,怕不是要嚇落魂去。
謝景衣邁著大步,輕輕地敲響了那棺材鋪子對面的那家賣蠟燭的門。
門裡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誰呀,這麼晚了!”
謝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