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厭鬆手就是一拳打在林登子額角,直接將人打倒在地,隨後按住對方,拳頭全部往臉上頭上招呼。
三人離得很近,裴厭雖然瘦,但體格擺在那裡,也不是花架子,壓迫感襲面而來,顧蘭時幾乎被他拳頭上的力氣嚇呆,說不出一個字。
作者有話要說:
清江一曲抱村流,長夏江村事事幽。自來自去堂上燕,相親相近水中鷗。出自杜甫《江村》一詩,文中只是引用。
第24章
等裴厭停手起身,林登子已經暈過去沒了動靜,見他被打得口鼻中流血,顧蘭時戰戰兢兢伸出手探了探鼻息,還好,有一絲氣進出,沒死。
裴厭眉頭緊皺,他沒有停留的意思,撿起十幾步外丟在地上的竹筐就走。
顧蘭時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跟上去,左腳腕再疼都沒敢停下,他臉色很白,別說兩筐子筍,連被丟遠的一隻布鞋都沒去撿,跌跌撞撞跟在後面。
裴厭回頭,不耐煩開口:「你家裡人應該會來找你,在這裡等著便是,他要是醒了,就用石頭砸頭,管保不敢再動你。」
顧蘭時抬頭看著他,眼神驚懼卻又認真,啞著嗓子開口:「要是再碰到一個呢?」
裴厭沒了話說,依舊往山下走。
顧蘭時在後面用袖口擦一下眼淚,他沒敢哭,低頭草草打量一番自己,就知道只能跟著裴厭。
因是夏天,布鞋做的單薄,鄉下人靸鞋就走,一般不太穿襪,他今日也是如此,右腳光著踩在地上。
左腳鞋子雖然在,但腳腕崴了,左小腿剛才在掙扎中被石塊尖角劃出一條很長的傷口,正在不斷往外滲血,不過有褲子擋著,身上還有別的擦傷撞傷,頭上臉上也都有土,分外狼狽。
更要命的,是林登子扯壞了他上衣,顧蘭時邊走邊試圖將衣裳裹緊,可衣袖被撕出一條口子破開,沒有針線根本縫不了,他被抓傷的右胳膊露在外面,衣衫領口也被扯得不像樣。
不知竹哥兒到哪裡了。
顧蘭時只能寄希望於家裡人快點找來,不然這幅樣子被人碰到,真的要出事。
林子裡根本稱不上有路,只是挑著草矮能落腳的地方走罷了。
裴厭腿長,為趕上對方腳步,顧蘭時光腳踩到石塊和硬茬都不敢停歇。
他高估了自己境況,頭一次覺得山路高低不平如此難走,下坡時沒有任何支撐,腳下一滑跌倒了,幸好是屁股著地,沒有摔傷手腳。
他用手掌撐地,按到地面砂礫樹枝,掌心磨破的地方生疼,眼看裴厭走遠,他急得手腳並用要起來,誰知左腳一用力,腳腕鑽心疼痛瞬間襲來,登時讓他沒了力氣,再次摔回去。
村裡人再好,總有幾個心思不正,害怕再遇上林登子那樣的,顧蘭時忘記了對裴厭的恐懼,他實在爬不起來,朝前面喊道:「裴厭!」
見那人沒停下,他差點掉眼淚,喉間哽咽,張了張嘴像是失聲一般,再喊不出話來。
淚水糊住了眼睛,顧蘭時強忍著沒哭出聲,坐在地上低頭想緩緩,等腳腕沒那麼疼了再起來。
聽到樹葉被踩的聲音,他抬頭去看,就見裴厭在七八步遠的地方停下。
兩人對視一陣,裴厭冷冷開口:「你想好了?」
見顧蘭時神色疑惑,他有些不耐煩,連形勢都弄不清還一直亂喊,壓著怒火解釋道:「要我帶你下山,你連走都走不了,只能背下去。」
竹哥兒就算這時候已經到家了,他爹和狗兒上來也得花工夫,林登子就在後面,若他這時候醒來回村的話,說不定會再次遇見。
可要是裴厭背著他被人看到,同樣會引來非議。
進退都不行,顧蘭時陷入兩難之中。
裴厭明顯不想為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