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厭幹活向來不含糊,髒水一桶桶拎出去,最後還提了淨水把浴桶洗了洗。
顧蘭時坐在搖椅上輕晃,懶洋洋的,見他出來,說道:「下午歇歇,晚上去抓蠍子?」
早起打了草,足夠牲禽一天吃的,偷個懶也無妨。
裴厭把木桶放到堂屋門口,點頭道:「好。」
「下午摘幾根綠辣子,和扁豆切絲炒著吃,再切兩個鹹鴨蛋。」顧蘭時說著說著,臉上露出笑容。
吃喝是大事,只有吃好了才有力氣幹活。
裴厭拉過椅子在他旁邊坐下,說道:「正好,今晚捉些毒蠍,明天早起摘了辣子和絲瓜一同去鎮上賣。」
正說著話,趴在門口的大黑忽然爬起來,衝著門外汪汪叫。
牆角還四仰八叉的灰灰和灰仔聽見動靜,一著急,四條腿都在亂動,總算爬了起來,沒頭沒腦一起衝著門外吠叫。
裴厭一看籬笆門被推開,竹哥兒先走進來,後面跟了抱著孩子的顧蘭秀,厲聲喝止往外面跑的狗。
大黑認識竹哥兒,見是熟人,舔舔嘴巴不再叫了。
灰灰和灰仔還小,之前也見過竹哥兒,被主人呵斥以後,搖著尾巴上前,灰灰還去聞顧蘭秀小腿。
「秀兒姐。」顧蘭時連忙從搖椅上起來,喜笑顏開和裴厭一起迎上去,見外甥小牛兒胖乎乎的,伸手想抱。
一歲半的小牛兒看了他一會兒,才張開肉乎乎的胳膊往他懷裡撲。
「哎呦,真乖,怎麼這麼親人。」顧蘭時抱著小外甥直誇,還在小牛兒肉嘟嘟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顧蘭秀看兒子一眼,笑罵道:「臭小子,總算有人接手了。」
她往椅子上一坐,又說:「如今大了,更沉,這一路抱過來,想換個人抱他還不肯,倒是認你。」
竹哥兒在旁邊說道:「可不是,剛才我想抱,他還不讓呢。」
顧蘭時越發心喜,難得今天小牛兒認他,抱著就是一頓親。
小牛兒以為是在玩耍,樂得咯咯咯笑,當聽到狗崽的聲音後,還轉頭去找。
「大姐姐沒來?」顧蘭時騰出空跟二姐說話,平時回孃家,她倆都是一道。
裴厭重新換了茶葉,拎著茶壺從外面進來給幾人都倒上新茶水,又把糕點往竹哥兒和顧蘭秀那邊推了推,想起上午摘的果子,又去灶房拿。
顧蘭秀笑道:「今兒就我一人回來,大姐姐有了,都快四個月了,婆家看得緊,不讓亂跑。」
怪不得最近沒見大姐顧蘭玉回孃家轉悠,顧蘭時恍然大悟,笑著說:「馨兒要當姐姐了。」
說起外甥女,他確實有點想了,改天去周家村看看。
姐弟幾個閒聊著,又說到狗兒的親事,前幾天狗兒和那姑娘相看過了,回來高興得什麼似的,嘴巴都合不上,沒事兒就呲著兩排牙傻笑。
那姑娘姓花,有個頂好聽的閨名,叫做惜霜,據說是他爹特意請秀才吃了一頓酒,讓人家給取的名兒,可見花家對這個老麼的疼惜。
先前要六兩彩禮,就是覺得自家閨女金貴,不過後來在顧鐵山和苗秋蓮的磨嘴後,還是說定了五兩。
眼瞅著好事將近,顧鐵山和苗秋蓮這幾天又忙著商量定親的各種事宜。
顧蘭秀回來,一是看看爹孃,另一個也是想問問弟弟的親事如何了,她和顧蘭玉婆家離得近,回去了還要跟大姐說道說道。
提起狗兒這幾天傻樂的憨憨模樣,顧蘭秀笑道:「我問他,那姑娘長得如何,他吧,念過書的人,竟說不出個模樣來,抓耳撓腮只說人家好看,說著說著又自顧自傻笑,真是丟咱家的臉。」
幾人正笑著,狗兒就進門了,他一來,顧蘭秀又拿他打趣。
被笑話了顧蘭瑜